弘暉聽了就斜了她一眼,哼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嗎?十三叔可從未這樣生氣過,還以為你又惹了什麼事兒,還好你全須全尾地回來了。”
這話說的,好像她常常闖禍似的,而十三阿哥是那吃人的老虎。
姜辭懶得再搭理他。
後院兒,李氏幾次請人不成,氣的肝兒疼,又聽此次巡幸塞外,爺只帶了鈕祜祿氏,然而自那日過後,自己還未見著爺一面,不禁一陣酸楚。
眼看著離前往塞外的日子愈發近了,李氏再也坐不住了。
這些日子,李氏的身子已然好了,這日上午,打聽了爺在前院兒書房,便好生打扮了一番,讓人做了一碗銀耳蓮子羹,領著貼身丫鬟碧桃往前院書房去了。
四貝勒的貼身太監蘇培盛正守在門口,眼見著李側福晉嫋嫋婷婷地走了過來,忙打千兒行了一禮。
“奴才給李主子請安,李主子吉祥。”
“蘇公公免禮,不知爺可在裡面?”李側福晉聲若鶯啼,笑吟吟的開了口,極是客氣。
眼前這位可是爺跟前最信任的人,她可不敢得罪。
蘇培盛面上為難一閃而逝,陪笑道:“主子爺正在裡面忙著,怕是不得見,還請李主子見諒。”
對眼前這位主兒的來意,蘇培盛是門兒清,主子爺可幾日沒去李主子那兒了。
雖說主子爺這些時候冷落了李主子,但在主子身邊伺候的哪能沒個眼力見兒?
這得寵了那麼多年,雖說眼前主子爺是冷落了,但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便重新複寵了。
蘇培盛亦恭恭敬敬的,不敢有絲毫怠慢。
李氏一陣氣悶,她不知是爺當真忙著,還是不願見她,但此次她是打定了注意的,斷不能無功而返。
“還請蘇公公通稟一聲,就說我親自為爺熬了一碗銀耳蓮子羹。”
李氏柔柔地道著,因來時特意打扮了一番,李氏與往日豔麗的裝扮有所不同,今日她一襲淺紫色的淡雅旗裝,妝容淺淡,清麗溫婉,反而襯的其眉眼愈發嬌弱可人。
蘇培盛猶豫了一瞬,便道:“奴才這就去請示了主子爺,李主子且稍待。”
李氏唇角掠過一絲笑意,整個人鬆了口氣,溫聲道:“煩勞蘇公公了。”
蘇培盛連稱“不敢”,敲了門,進了書房。
不過須臾,蘇培盛重新出來,往側一讓,笑眯眯道:“主子爺讓李主子進去。”
李氏眉眼一喜,理了理鬢角,便帶著碧桃抬步進了書房。
清一色的紫檀木傢俱,如四貝勒的人一般嚴謹莊重,四貝勒正端坐於左側的大書案之後,正瞧著一本書。
含喜帶嗔的眼神望向書案後的四貝勒,唇角揚起溫柔得體的笑容。
但在目光觸及書案前那躬身退出的纖細身影時,李氏面上的喜色瞬時一僵,抿著唇,目光如炬,仔細打量眼前也正看到她並向她行禮的丫鬟模樣的人。
“奴才見過李主子,李主子吉祥。”
眼前的丫鬟十三四歲,身形嬌小玲瓏,聲音清脆嬌軟,面龐瑩白如玉,眉眼靈動中帶著一抹恭順,唇角輕翹,俏生生地行了一禮。
那恭順的眉眼怎麼看怎麼刺的她眼睛痛。
胸口泛起一股酸澀,李氏強忍著不適,再打眼一瞧,竟覺出幾分面善,疑惑地睜大了眼睛。
“是你?你怎在此?”突然間,李氏聲音尖利地開了口,十分的不悅。
眼前的人正是姜辭,聽見這滿是質問和酸意的聲音,抬眸見那如針尖般的目光直刺而來,不禁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