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低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出。
“看看你,不讀書,混鬧什麼?”四貝勒沉著臉斥責。
弘暉鵪鶉似地站在四貝勒身前,低著頭,喏喏道:“阿瑪,兒子錯了。”
四貝勒冷哼了聲,目光落在姜辭身上,目光一沉,怒道:“給爺跪下!”
姜辭抿著嘴,默默地跪了下去,心裡默默地哀嘆了一聲又一聲。
弘暉瞧著張了張嘴,想要求情,見自家阿瑪一臉的沉冷,又住了口,乖乖地低著頭聽訓。
“你看你!身邊的丫鬟是來照顧你的,不是陪你混鬧的!阿瑪就是這樣教你的嗎?啊?”四貝勒猛一拍桌子,嚇得弘暉肩膀一顫,脖子縮的更緊了。
嗚嗚嗚,阿瑪好可怕!
“怎麼不說話?”四貝勒凝眉瞪著弘暉只露出後腦勺的腦袋,心裡的火蹭蹭地往外冒。
“兒子說話,更會惹阿瑪生氣,等阿瑪氣消了兒子再說話。”弘暉聲若蚊蚋,但四貝勒還是聽到了。
四貝勒瞪眼,突然轉向姜辭,怒斥道:“你這奴才是愈發大膽了!竟敢與大阿哥如此胡言亂語!”
姜辭忙俯下頭去,小聲道:“奴才錯了。”
這乖巧認錯的姿態讓四貝勒一肚子火無處發,想起這奴才一次又一次地惹他生氣,沒有一刻安生之時,一次次地懲罰她,她一次次態度良好地認錯,又一次又一次地明知故犯。
四貝勒越想越頭痛,扶了扶額,突然間感覺到一陣無力,無可奈何地揮了揮手:“起來吧。”
姜辭默默地站了起來,和姜雲侍立在一側。
“快去倒茶!”弘暉朝姜辭猛使著顏色。
姜辭會意,忙低著頭退了下去。
“阿瑪怎的來了?”弘暉笑眯眯地問四貝勒,一副殷勤樣兒。
後面的話姜辭未聽見,出了屋子便不由鬆了口氣,拍著胸口暗嘆好險。
原本正講著故事,發表感受,誰想到四貝勒會突然出現。
還聽到了那些話,當真是天要亡她,唉!
再次端著茶壺回到屋裡,弘暉已恢複了一臉輕松,四貝勒的表情也溫和了許多。
姜雲接過茶壺,上前倒了茶,遞給四貝勒。
四貝勒沒看她,只接過茶盞抿了口,問弘暉:“功課如何了?”
“回阿瑪的話,先生讓兒子背的,兒子都背全了。”弘暉乖巧地不能再乖巧了。
四貝勒瞧著不由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讓阿瑪檢查一下你昨日的書背的如何了。”四貝勒的語氣溫和了許多。
弘暉喜笑顏開,忙規規矩矩地站好,揹著手,將昨日背的大學的內容背了下來,一字不差。
待弘暉背完,一臉期待地看向四貝勒。
四貝勒點了點頭,甚是滿意,接著似想到了什麼,面上的笑容漸漸地斂去,沉默不語。
看著眼前的兒子,四貝勒腦子裡回想起李氏的話,又想到了自己。
當年他出生不久,便被抱到了皇額娘處,從小,他便知道自己是皇額孃的兒子,並以此為榮。
當時的德嬪娘娘常去看望自己,總是私下裡說自己是她的親生兒子。
當時的他是何反應?他記不清了,只記得當時的他很傷心,一路跑到了皇額娘面前,問她自己究竟是誰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