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言沉下臉來:“她連過去的事情都跟你說了?”
他了解沈無衣,她是一個很難敞開心扉的人,總是將自己緊緊地包裹住,當時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便是這樣。
無論他怎麼誤解她,她都不曾剖開自己給他看過,他心裡清楚,她只有感覺到完全的踏實,安全,和對對方的愛意,才會向對方敞開自己。
三年前的事情,對沈無衣來說那麼痛,她都已經告訴這個青年了?如果是這樣,無衣已經真的死心塌地的愛上他,要跟他一起了?顧卿言本來就不篤定的心裡,又增添了新的慌張。
阿真仔細打量他的神色,他問那句話的時候,聲音和表情都很冷靜,可是他可是醫者,就算他強自鎮定,但是從他瞬間繃緊的肌肉他,就能清晰地感覺得到他的緊張和在意。
看來在,這個男人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篤定從容啊。
阿真計從心頭起,歪頭道:“當然,她早就告訴了我,你從前對她那樣差,傷害了她,不過沒關系,以後我會對她好的,她很快就能把你忘得幹幹淨淨。
她想要的幸福,我都能給她,你趁早從我們山谷裡離開,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阿真其實也是聰明的,從阿沈的反應和這個男人的表現來看,他清晰地猜到了這個男人一定做過非常對不起阿沈的事情,從救到阿沈的時候她的慘狀,他也大概能猜到,阿沈之前的經歷一定非常殘酷。
就沖著她受過的這些苦,他也不能把阿沈交給他。
果然,他說完之後,那個剛硬的男人眼底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阿真索性趁熱打鐵,道:“阿沈現在活蹦亂跳的,你知道當時我遇到她的時候,她是什麼樣子嗎?她的眼睛完全失明瞭,整個人瘦的幾乎只是一副骨架,身上中了奇毒,胳膊和腿上的骨頭都已經開始軟了,站不起來,在地上掙紮著爬離身後的一隻野狗。
她的胳膊也已經被咬了一口,鮮血淋淋。”
阿真看了顧卿言一眼,冷冷的繼續說:“這都不算什麼,我們把她送回山谷的時候,才發現她身上根本不止這麼一點傷。
她曾經被放到冰寒的地方,身上還有藥激發冰寒的毒性,致使她的身體裡面寒氣肆虐,已經冰冷到了骨髓裡,落下了一身根本沒法醫治的寒氣之症,你知道這對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他心裡止不住的悲憤,這話,他從來沒有告訴過阿沈,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這種痛苦。
但是當著這個男人的面,他忍不住,不想忍,阿沈受了那麼多委屈,他就想這樣輕輕鬆鬆的把她就帶回去?阿真壓抑著,從牙縫裡擠出來聲音:“她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做一個母親了!”
顧卿言震驚的抬起頭來。
阿真冷冷的看著他:“現在,你滿意了吧?你既然當初那樣對阿沈,現在還有什麼臉再來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