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邊的小溪上,沈無衣正在洗衣物,旁邊一起洗衣物的少女們圍在她身邊竊竊私語。
“阿沈阿沈,那個男人是誰啊?”
“他說來尋妻,是來找你嗎?他是你的相公嗎?”
“為什麼這三年他都不來找你啊?”
少女們的問題把她問得頭大,沈無衣無奈的看向她們,她現在已經能模糊的看清楚人的五官了,能看見這些少女們偷偷看著岸上那個男人,臉頰嫣紅的樣子。
真是的,這個男人到底中了什麼邪,為什麼要跑下山谷來找她,她雖然堅持稱自己不是沈無衣,但是她能感覺得出來,他是根本不信的。
在山谷裡待了這麼多天,她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山谷裡的視線也追到哪裡,讓她十分心累。
沈無衣拍拍離她最近的小姑娘的腦袋:“我不認識他,他也不是我的相公。”
小姑娘很不服氣,哼道:“可是他明明說他妻子也跟你長得一樣,也是三年前失蹤了,跟你也太像了。”
沈無衣:“天地下長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失蹤的人也多了去了,這人大概是認錯人了,要麼就是精神有問題,喜歡到處亂認妻子,沒準他家裡嬌妻美妾一大群呢。”
顧卿言一直站在岸上等著她,憑他習武人的耳力,早就聽到了小溪上他們的對話,他跟著豎著耳朵聽沈無衣的回答,可是她的回答讓他真想打她一頓。
沈無衣洗好了衣服,放進盆子裡,揉揉腰準備端回去。
洗了太久,她的腰彎得都酸了。
手裡忽然一輕,盆子被接了過去,腰間也被一隻有力的大掌按住,腰身一輕,那個男人竟然想把她抱起來。
沈無衣臉色爆紅,怒掙紮道:“顧卿言,你要幹什麼?!”
顧卿言不為所動,一隻手拿著盆子,單手抱著她,輕松的把她從潮濕滑膩的岸邊抱出來,走到結實幹淨的地方才把她放下來。
小溪上的女孩子們已經尖叫一片了。
面對沈無衣的怒火,顧卿言聳聳肩,道:“小溪邊的石頭太滑,我只是怕你看不見,摔到河裡去了。”
他不滿的看一眼她的衣服,又道:“你穿的那麼輕薄,還是你想摔倒濕透衣服,讓來來往往的人都看到?”
這登徒子……沈無衣氣結,一時太生氣,腦子裡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幹脆甩手到前面,自己走了。
但是無論她走得多快,都能聽見顧卿言不緊不慢的步子,就跟在自己身後兩步遠的地方。
回到藥房,沈無衣慢慢摸到床上,躺下了。
她的身體底子太差,洗了這麼久的衣服,腰已經疼得坐不住了。
眼風裡模糊的看到顧卿言放下衣服,去找阿公阿婆,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阿公阿婆顯然不想理他,他就一直站在那裡說著什麼,不肯走。
過了一會,他拿了什麼東西過來,沈無衣趕緊閉上眼,假裝睡覺。
雖然他不知道她的眼睛已經能恢複了大半視力了,不知道自己是在看他,但是這些天沈無衣已經發現了,只要她面朝著他,他臉上的笑就一直消不下來。
看到她已經睡了,身後顧卿言的腳步頓了一下,放得很輕很輕。
沈無衣還在想他什麼時候會走,腰上一熱,一個溫熱的石頭一樣的東西已經貼了上來,那是阿公阿婆的溫石,專門治療身體痠痛疲乏用的。
難道顧卿言剛才就是去問阿公阿婆要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