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白甜蜜蜜的挽著顧卿言的手,可是一拐進內室,顧卿言就丟開她的手,遠離她,嚴厲的問:“當時在邊關救我的人,真的是你?”
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沈梨白一慌,趕緊定下心神,強裝委屈道:“當然是我了。
是不是沈無衣說了什麼,迷惑了王爺?她從小就愛騙人,王爺可別被她騙了。”
顧卿言眯起了眼:“我還沒說什麼,你怎麼就知道是沈無衣說的?”
沈梨白一時口塞,幹脆哭鬧搪塞:“我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當然瞭解她。
她是拿出來什麼信物騙了王爺嗎?”
她仔細想了想沈無衣講過的救王爺的經過,腦筋轉的飛快,想到了一個可能,問道:“還是她吹了從我這裡學去的曲子?”
本來顧卿言已經在懷疑她了,可是她主動提到曲子,顧卿言就有些不確定了。
沈梨白巧舌如簧的解釋,終於躲過一劫,又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拉顧卿言上床,顧卿言卻只是淡淡的拒絕了,回了自己房間。
吃了癟的沈梨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恨恨的闖進沈無衣的小院,破口大罵:“沈無衣,你倒是有些能耐,都成了瞎子了,還能讓王爺注意到你。”
沈無衣摸索著縫衣服,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沈梨白心下怒氣沖撞,一腳踹翻了她手裡的東西,陰惻惻道:“你也囂張不了幾天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九芝草是我編的,我也不需要人試藥,所以你試了幾次藥,吃的都是毒藥,一顆毒性比一顆強,眼瞎只是剛剛開始,再過一段時間,你的手腳就會無力,然後五官開始中毒,心髒停止跳動,不出三個月,你就會死。”
沈無衣的手一顫,被針紮了一下:“你不是也吃藥了嗎?”
沈梨白得意一笑:“我吃的只不過是跟你的毒藥很像的補藥而已。
你的毒藥可是沒有解藥,只能等死。”
沈無衣愣了一會,平靜地點點頭:“出去的時候,把門關好。”
沈梨白再次吃癟,登時大怒,把沈無衣這裡砸了一通摔了一通,才憤怒的離去。
在她走後,沈無衣摸索著收拾淩亂的房間,可是房間裡破碎的茶杯什麼的到處都是,很快她的手指就鮮血淋漓,幹脆不收拾了,坐在地上發呆。
她吃的是毒藥,她就要死了?從眼瞎開始,全身一點點的死掉?她摸了摸手裡的瓶子,沈長庚早就告訴過她這個瓶子的秘密,這裡面是整個沈家的命運,沈長庚在用這個瓶子向她預示他們的生死,可是當時她卻一心繫在那個男人身上,根本沒有關注過沈家的變化。
她是個罪人,可就算這樣,沈長庚還是留下了這個瓶子,想要她發現,然後將她帶出這個魔窟,帶離那個
男人。
她再不孝,她的父親母親,臨終也只是希望她活下來。
可是現在她要死了,連這個瓶子都救不了她了。
悔恨的淚水在心裡滿溢,眼睛裡卻幹幹的,流不出一滴淚。
她不恨別人,只恨自己,如果當初她肯多看父母一眼,肯多聽他們一句,肯離開根本不愛自己的顧卿言,他們就不會死,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是家族的罪人,只能以死謝罪。
六弟的樣子浮現在腦子裡,現在,她只有這最後一件事能為沈家做了,只是顧卿言說六弟下落不明,她得先想辦法能找到他。
然後,她會永遠的離開顧卿言,父母的心願,她遲來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