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沒人說北雁王後不能獻舞吧?更何況本宮是一國之母,在這種重要的慶典上獻上一支舞也是應當的。”其實背後真正的原因就只是她想玩玩看,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哪能老實說呢。
“可是……”
“這事連陛下事前也同意了。”
“可是真的沒這慣例……”
“那就由本宮開始立下慣例不就得了。”
原本雲雀也只是半開玩笑,未料此後成真,自此之後,每年雁臨節慶中,王後必率眾宮女向大雁之神獻上第一支舞,久之蔚成慣例。
“本宮已經準備好,可以出場了。”本著一馬當先的氣勢,雲雀興高采烈的走到宮女舞隊的最前方。
像是呼應她的命令,宮廷樂隊所演奏的曲樂及時響起。
她笑道:“走囉!”
獻舞的慶典在王宮中舉行,北雁王坐於首席,男賓女客分邊排排坐於兩旁,席間騰空出一塊空地,宮女們便是在此獻舞。
文武百官以及他們的女眷,原本都納悶著為何慶典已經開始,但雲雀卻仍不見蹤影,直到曲樂聲響起,舞隊魚貫入場,待人人看清楚帶隊者竟是雲雀時,免不了又是一陣驚呼與耳語。
但雲雀視四周嘈雜如無聲,雙眼僅牢牢凝視著夫婿,北雁王則朝她鼓舞似的勾起唇一笑。
這一笑便夠了,她也回他一笑,接著以近來苦練的靈巧舞姿,開始翩然起舞。
伸臂、轉腕、收肘,接著她身形一轉,轉出一圈圈圓弧,揚起頰邊幾綹未綰好的發絲,些許花辦隨她轉動的身姿而灑落。
眾人皆靜,觀看著她領頭翩翩起舞。
北雁王視線凝然,一瞬也不瞬,眼底只有她的舞姿,心底充滿了對她日與俱增,原本未曾察覺,此刻卻再清晰不過的迷戀。
是的,一開始他便被她活潑且貪圖新鮮感的性子迷住,後來更戀上她日益嬌俏的風情與柔軟圓潤的身子,他的心、他的情、他的慾念,亦隨著這份迷戀勃發,因迷生戀,又因戀而生愛。
愛?他愛上她了?
原本伸向桌上酒杯的手,因心底如雷霆閃電般的頓悟而一縮,一伸一縮之間,袖子意外翻倒酒杯,濺濕了衣裳。
同時,原本正在旋身轉圈的雲雀腳下一絆,踩住曳地的裙擺,跌倒了。
“王後!”驚呼聲此起彼落的響起。
北雁王動作最快,在其它人趕抵之前便已經搶先趕到雲雀身邊將她扶坐起身。
“呵呵,本宮沒事啦。”她跌得不怎麼疼,卻尷尬得無地自容。
什麼嘛!她是打算好好露一手的,而不是糗糗的跌一跤啊。
“你真的沒事嗎?”北雁王緊張地將她從頭打量到腳,又不放心地再從腳望回頭上。
“沒事、沒事。”她以輕快的口吻保證道,同時從地上一躍而起。“瞧,本宮……”
咦?她驚訝的舉起手,按向莫名其妙開始發暈的額角。不對,額角不會發暈,腦袋才會發暈。
“怎麼了?”見到她的小動作,北雁王立即充滿擔憂。
“好奇怪……”她困惑地道:“為什麼天是歪的,地是斜的……”
之後,她再也站不穩,無力的倒入北雁王及時伸出的雙臂中。
等她不暈了,也就是清醒過來的時候,雲雀發現自己仍然在北雁王懷中,但人已在房裡。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發現她已經清醒,北雁王立刻俯近她的臉龐,急切地問道。
“現下……沒有耶。”先前突發的暈眩像是場短暫的惡夢,船過水無痕,她現下精神好得很呢。
雲雀轉頭看了看四下,訝然發現自己不僅被北雁王抱在懷中,且正讓禦醫把脈看診。
“陛下可以放開本宮了。”小臉一下子便窘紅了,她趕緊低聲向北雁王道。
平日私底下她是很喜歡主動對他親親熱熱,摟摟抱抱,可是一旦有旁人在場,她就不敢“豪放”了,難道他不知道嗎?
北雁王怎麼會不知道?但他心仍慌,情緒仍忐忑,坐立難安,非得確切摟著她,感受她圓潤的嬌軀,清楚她整個人確實溫暖的窩在他懷中,方能獲得一絲心安。
所以,就算她的臉紅得不能再紅,連連低語要他放開,他仍置若罔聞,決定要抱著她抱到至少禦醫把完脈為止。
“微臣把完脈了。”鹿禦醫匆地開口,同時躬身往後退離床邊,露出大大的笑容,道:“恭賀陛下,王後有了喜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