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懲罰會不會太重了?”
是夜,歷經白日裡的緊張和忙碌,雲雀安頓下來後,便向北雁王提起關於懲罰冰翠的一事。
“奉王還嫌太輕。任誰膽敢冒犯本王的王後,即使只是言語上的冒犯,都合該誅九族。”
雲雀噗哧一笑,“誅九族,那不就包括陛下了?”
“所以本王才沒有作出這樣的懲罰。”他理所當然地道。
“哈哈哈……”他聆聽著她的笑聲,嘴角微揚,那副心滿意足的模樣反倒教她害羞起來。
“你別那樣看本宮啦。”小嘴害羞地嬌嗔著,雲雀欲垂下臉,但見到他朝她張開雙臂時,她又像只撲向花叢的蝶兒,無比喜悅的縱身投入他懷中,且滿足地嘆息一聲。
“瞧你嘆了好大一口氣,好似我倆很久不見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又嘆息了一聲。“所以,算來我倆至少一年半沒相見了。”
“原來如此。”北雁王再次被她的話逗笑。
原來,白日裡北雁王原本帶著她認識王宮,但沒多久他便被大臣們請去商議一些延宕了一段時日的國事,接下來便由宮中的總管香嬤嬤接手領著她四處走走。
香嬤嬤雖上了年紀,但身子硬朗,健步如飛,完全不輸給年輕人。一打照面,香嬤嬤對雲雀的外貌有些驚訝,但相處過後,香嬤嬤也開始欣賞雲雀內在的美麗,容貌已不是重點。
於是這對主僕迅速相處融洽,聊得不亦樂乎,雲雀甚至差點連晚膳都忘了要吃。
“你和香嬤嬤聊了些什麼?”
“也沒什麼,就東聊西聊啊。她告訴本宮,北雁國王宮和金氏皇朝皇宮最大的不同,除了在於沒有太監外,宮女和侍衛是輪流值班,沒在宮裡當差的時候便可返家休息……還有啊,沒想到健談的香嬤嬤,和你那個沉默寡言的侍衛長安靖是母子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雲雀趕忙將今日最重大的發現告訴池。
“是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北雁王被她誇張的口吻逗得莞爾一笑。“若本王再告訴你,安靖和副侍衛長,那個話多得好像長了兩張嘴的全化都是表兄弟呢?”除了“不可思議”,她是否還有別的字眼可形容?
“哇——”她的反應沒讓他失望。“月亮打西邊出來了!”說著,她掉頭朝窗邊跑去,擺出誇張的賞月架式。
“太陽還打南邊落下呢。”北雁王大笑著附和,也走到窗邊,與她並肩抬頭賞月。
賞月啊,他有多久沒有這種閑情逸緻了?或許是過去一直無人能與他共享這份雅興,直到此時此刻。
肩並著肩,兩人的手悄然相握,接著,雲雀緩緩將身子倚在他身上。
萬籟俱寂,月圓情意濃,此時無聲更勝有聲……
在北雁國,婚禮的排場也許會因為貧富而有所差異,但儀式是相同的。
成親前七天起,準新人必須不得相見,另一方面也各自安排他們做些成親前該做的事。
男人們陪同北雁王出宮狩獵,準備在成親大禮上以豐盛的菜餚供賓客們享用。女人們則陪伴在雲雀身旁解悶,亦告知她不少關於北雁國女子成親後的規矩。
“在北雁國的家庭裡,女人要負責料理男人們打回來的獵物……呃,您不會沒關系的。”香嬤嬤滔滔不絕的說到一半,才想起雲雀身為金氏皇朝的公主,因而尷尬的住口。
“當然有關系。”二話不說,雲雀挽起袖子請教。“快告訴本宮該如何料理。”
於是乎,她生平第一次剝了獐子的皮,生烤乳鹿的肉,還煮了一大鍋山豬肉野菜湯。
“哇,本宮怎麼這麼厲害!”料理完畢,雲雀親舀湯杓,品嘗湯頭,然後露出一副幸福陶醉的模樣贊美自己。
聞言,香嬤嬤與其它宮女都笑了,笑聲洋溢在禦膳房裡。
當霜紅姍姍來到禦膳房時,便看見眾人暫時放下手中的活兒,端著肉湯品嘗,站在大湯鍋前舀湯的,正是滿頭大汗卻一臉笑咪咪的雲雀。
霜紅愣愣地停下腳步,猶豫著是否該上前。
“咦?霜紅妹妹,要不要喝碗肉湯?很鮮美喔。”反倒是雲雀毫不猶豫地熱情招呼她。
“謝謝公主。”接過湯碗,霜紅卻無心品嘗,反而低聲向她請求私下相談。
“你想談些什麼?”其實心中多少有個底,雲雀便順她的意,示意其它人退下。
“本郡主想替冰翠姊姊求個情,請您寬恕她上回失言得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