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曦見辦公室裡的兩個人遲遲沒有出來, 已經從保溫櫃子裡拿出來的飯菜都有些涼了,便朝裡邊喊道:
“主神,段楚澤, 你們再不出來吃, 我就把菜都吃光了。”
想了想,覺得不妥, 又補充了一句:“我沒有強調我很能吃的意思。”
聽到於曦認真的補充,在辦公室裡氣氛還有些壓抑的段楚澤有些啞然失笑, 段楚瑄已經見怪不怪了, 只是聽到於曦的聲音, 他原本淡然的眼神變得柔和,只溫和地應道:
“我們就出來了。”
段楚澤頓了頓,忽然覺得即便是和自己的哥哥從小一起長到大, 這也是他所能見過的段楚瑄最為溫柔的時刻。
隱約有那麼一點印象,數年前去關押貝瑞卡爾女間諜的時候,那個金發女郎看到他和自己哥哥別無二致的模樣時,瘋狂地撲向了他, 只為了要一個解釋。
他對叛國者沒有同情心理,卻多少能記得住那個金發女郎染上了刻骨絕望的眼神,還有不甘心。
他天生就比冷漠的哥哥多了那麼一絲人情味, 看著那個女郎痛徹心扉的眼神,他答應了這個人最後的一點請求,關押好後便順路去找了哥哥,問他是否對那個女郎有那麼一絲絲情意。
而當時的段楚瑄, 一身實驗室的白大褂,帶著金絲邊的眼睛,手裡拿著資料分析報告,英俊的臉上沒有一點點多餘的神色,眼神專注地看著自己的實驗分析。
他還記得哥哥當時輕描淡寫的語氣,還有簡短的幾句話。
他哥哥只隨意地說:“說起來,我連她的名字都沒怎麼記住。”
看著他有些無語黑線的表情,段楚瑄勾了勾嘴角便又隨意地補充道:“開個玩笑而已。”
“愛與恨都是平添煩惱的,太過多餘了,除了讓人痛不欲生之外,似乎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
“她想得太多了,即便是身陷牢獄,卻也不過是想要我一個答案。我不能理解。”
說得足夠明顯了,段楚澤沒有很意外,從小到大,他的哥哥就是這幅鐵石心腸的模樣,只是在對金發女郎轉達他哥哥意思的時候,他隱去了段楚瑄過於絕情的話,只是簡單地表達了他哥哥沒有喜歡她的意思。
而那時候,他能從金發女郎的眼神中,捕捉到如死灰般的暗與寂靜。
數年過去了,同樣的故事彷彿又要上演一遍,只是這一次,位置調換了,段楚瑄站到了金發女郎的那個位置。
而原本屬於他哥哥的位置,站上了於曦。
不……或許……比金發女郎所處的位置,更加令人感到……孤獨,以及寂滅。
…………
段楚瑄和段楚澤出來的時候,於曦已經坐在桌子上拿起筷子隨時準備開吃,段楚瑄坐上位子後便給於曦夾了點胡蘿蔔和青椒。
於曦的臉立馬聳拉了下來:“主神……我不喜歡……”
段楚瑄溫和地說道:“之前你就一直不願意吃蔬菜,不要挑食。”
於曦的臉聳拉地更厲害了:“真的不喜歡……”
他從來不會強迫自己的。
段楚瑄有些無奈,隨後將青椒和胡蘿蔔夾了回來。
下一刻,於曦聳拉的臉還沒有舒展開,段楚澤沒有猶豫,夾了好幾筷子胡蘿蔔直接放進於曦的碗裡,語氣堅決地說:
“小孩子不能挑食,必須吃。”
在於曦炸毛前的一刻,段楚澤又嚴肅補充道:“不吃,我就開始對你進行新一輪愛的告白,要多惡俗有多惡俗的那種。”
於曦:……?
段楚澤還能更有毒一點嗎?
她獠牙磨了磨,眼神有些憤憤地看著段楚澤,而段楚澤一臉“呵女人你再怎樣我都無動於衷”的表情,最終。她還是嘆了一口氣,眼神幽幽地看著碗裡的胡蘿蔔,隨後一臉嫌棄地吃了下去。
段楚澤笑得很客氣。
而段楚瑄平波無瀾的眼神卻有一絲異樣情緒浮現,隨後被他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