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樣一問,李若雁便知所求有望,她心知現在才準備這些或許有些晚了,但皇宮之內的學宮,哪怕距離這一次的科舉只剩下數月,也是大有裨益。
李若雁便半遮半掩的說了白許年的身份,將自己對他的愛慕撇開不談,只說他的文采,以及他在元宵詩會上的表現。
黎玥聽見她的描述,將白許年與那日得了第二的書生重疊在一起,竟也對上號來,李若雁不知那日黎玥也去看了,將她現在的沉默當做沉思。
她緊張的盯著安嫻公主,試圖從她的表情分析她現在的心思,但可惜的是安嫻公主面上無任何變化,李若雁也看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過了片刻,安嫻公主才緩緩開口,她說:“本宮過兩日讓人去詢問一下皇兄,應該可以。”
李若雁內心雀躍不已,比剛才黎玥送她人參還要高興,黎玥看著她面上難以掩蓋的喜色,心中嘆了口氣。
情之一字蒙人眼,使人失神失智,果真是比毒.藥更加滲人。
但黎玥想起前兩世中李若雁和那位榜眼的感情,那位也確實未曾辜負於她,倒也是一樁上佳的姻緣。
她並不覺得是那人讓李若雁來求自己的,更大的可能是李若雁自己想幫他,所以揹著他來找自己。
李若雁得了自己想要的回複,又在府中陪著她坐了一會兒,才心滿意足的帶著翠蕪包好的禮物走了。
黎玥順勢讓翠蕪備好筆墨,給黎玖寫了封信,放在一旁晾幹墨跡的時候,她突然頓了一下,複而提筆,又給柳原寫了一封。
兩張信紙晾幹,黎玥分別裝好,署上名字交給兩個侍從,讓他們分別送出去。
接過信件的兩位侍從將那薄薄的信封塞入懷中,躬身告退,黎玥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從門外吹進秋風,帶著濃鬱的桂花味。
※※※
李若雁從公主府回來之後,便未再出門,日日待在府中等著安嫻公主的回信。
這日,公主府的小廝送來一封書信,李若雁拆開信封,裡頭正是一封蓋了太子印章的舉薦信。李若雁欣喜若狂,將信裝回信封,按在胸口,她止不住的想著白公子在見著舉薦書之後的驚喜,即便是獨自在閨房之中,面上也漾開了笑意。
相府的大小姐,李若雁的雙胞胎姐姐李若芷想著自家妹妹最近的那副樣子,心中有些不悅,她們一起在母親腹中待了那麼多月,幼時也是同床同枕,都說雙生子心有靈犀,對於對方的瞭解自是超出常人。
只不過或許也正是因為一起在腹中待了那麼久,以至於李若芷從小便身子虛弱,剛出生的時候還差點夭折,後來一位神秘的黑袍人來到府中,對李奉常說:“此二女皆為富貴相,卻因命數生異,長女搶奪先機,幼女日漸衰落。”
當時尚且年幼的李若芷已經淪落到靠著各種珍貴藥材吊著一口氣了,李奉常見著自家女兒這副模樣,自是不忍,又見黑袍人一派高人模樣,當即懇求對方為自家小女兒尋一良方。
李奉常道:“若閣下能救小女一命,不管是黃金白銀,亦或是奇珍異寶,鄙人皆當傾盡全府之力,為閣下尋來!”
黑袍人點點頭,又搖搖頭,道:“解決之法十分簡單,而我所求之物,正在大人府中。”
黑袍人所說的解決方法確實簡單,只有一步:讓大小姐和二小姐完全身份互換,包括長幼與名字。
這法子聽來似是荒謬,但無計可施的李奉常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按照黑袍人所說的做了,說來也怪,自從換了身份之後,原本已經氣若遊絲的李若芷,卻也真的逐漸有所好轉,只是身子虛弱而已。
黑袍人說完方法,拿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臨走前,留下了一句話:“此法乃違逆天命之行,所以待到及笄之時,二人必須換回原來的身份,然在此之前,不得對二人洩露半分。”
也就是說,如今的李若芷,事實上才是真的李若雁,而李若雁,才是原來的李若芷,而兩人當時年歲尚小,對此全然不知。
因此,為了不讓姐妹二人提前知曉此事,李奉常便遣退了原本府中的侍女隨從,除了幾個忠心耿耿的老僕,再無其他人知曉此事。
這頭,李若芷帶著侍女來到李若雁的房中,因著前幾月春分時候天氣變幻,她染了風寒,便未能前往公主府的賞花宴,但聽說自家妹妹與公主往來密切,三天兩頭出府遊玩,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自小身子骨弱,又被限制出府,唯一一次真正出府遊玩,還是今年年初的時候,和自家妹妹去看的那場元宵詩會。
那日她在詩會上見到的一舉奪魁的白衣少年,聽旁人說是陸丞相的獨子,明年才及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