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大殿,此刻歌舞昇平,席間一派合樂。
雖說是家宴,卻少不得眾人推杯換盞,聖上寒暄了幾句,便與壽王談起吳子諒,壽王開啟了話匣子,興致勃勃的數落起來:
“這小子是個不成器的,每天光嘴上說的好聽,說給我帶回個可人兒來,兩人一起孝敬我。臭小子,人呢?你今天給我個準話,你到底行不行?”
吳子諒覺得今天怕是出門沒看黃歷,躲不過老爺子的靈魂拷問,給壽王夾了菜:
“義父,您嘗嘗。”
壽王不買賬,揪著吳子諒的領子,從上到下瞅了一番:
“按說這模樣俊的很,小子,你要的這人也忒黏糊,怎麼這麼久都拿不下?要不義父替你把人綁了來?省的這番麻煩。”
吳子諒心肝脾肺腎都震了震,這老爺子若是知道自己要的人是聖上的寶貝疙瘩,這綁了來怕是……
很不妥當。
吳子諒攔住了壽王興沖沖的話茬,遞了杯酒:
“義父,我敬您。”
壽王見吳子諒油鹽不進,又偏偏一副孝順恭謹的模樣,恨得牙癢癢。
聖上一臉慈愛的勸:
“兄長勿急,子諒年少有為,這天下,什麼樣的沒有?何必為了一人,頭破血流,得不償失啊。”
寧王起身,向聖上笑了笑,道:
“父王說的正是,子諒兄也不過是圖個一時新鮮,過了這陣子自然也就收手了。”
寧王眼睛滿是笑意,調笑道:
“兄長府上美人兒眾多,不說旁的,單一個蘇公子,就是世間少有的妙人兒,怕是兄長被勾得魂都丟了,哪裡還想著旁的?”
寧王望了眼郡主,神色柔和,又向聖上笑道:
“父王既體懷兄長,賜了美人兒,何不開個恩典,也給兄長指了婚,叔父也能寬慰些,早享天倫之樂。”
聖上滿意的點點頭,笑道:
“寧王所言不錯,不知兄長和子諒意下如何?”
壽王喜不自勝,欣慰道:
“小子,今兒你可走了大運,老夫暢意的很,快謝恩吧!”
寧王見吳子諒一揖拜下,心下稍安,剛聽得一句,手中的酒便灑了出來。
那人難得一片肅然:
“聖上恩德,微臣沒齒難忘。只是微臣,恕難從命。”
一時空氣凝結,一片死寂。
壽王心中擔憂,怕這小子腦子轉不開彎,招來殺身之禍,沒等聖上開口,先一巴掌揮了上去,怒道:
“臭小子,今天是不是喝了幾杯酒就魔怔了?聖上是給你賜婚吶!天大的恩典,你小子快醒醒腦子,趕快向聖上請罪,接了恩典,回去我再收拾你。”
聖上面色凝重,淡淡道:
“子諒,你可要想清楚了。”
吳子諒忽然笑了笑,看得寧王心下一震,急忙去攔,卻已是晚了:
“聖上,微臣平生所求不過一人,自知罪無可恕,還請聖上責罰。”
寧王再顧不得許多,急道:
“吳子諒,你不要命了麼?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吳子諒深深望了眼寧王,溫柔一笑。然後一斂衣袍,向聖上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