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集團的獨子,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貴子,什麼時候如此低調過?
他那雙手,除了吃飯和穿衣洗澡,傭人能替代的,哪一件事經過他的這雙手了?
為了童佳,為了對她負責,他放棄了優越的生活環境,放棄了那個黃金堆砌的金屋,孤身一人在這邊陲小城奮鬥,為了一個不知來路的女人委屈自己。
或許這種氣,放在誰身上,誰都受不了?
那個紋身,那個印記,馮傑多少知道一些緣由,甚至懂一點那個紋身的含義。
一個太陽裡面藏著一彎黑色的月亮,陽光裡的黑暗,這種寓意陰暗,心中藏暗的標記,是個女人都不願紋上,而她竟然紋在隱晦的部位,這是一個藏著故事的女人。
故事的開頭可能康奕不知,故事的過程,康奕懂個大概,而故事的結尾,他們正在祭奠。
“老馮,你瞭解童佳嗎?你看懂過她沒?”康奕看著已經抽完的菸蒂,發黑的菸頭再沒利用價值,任命的黑著臉,等待丟棄命運的來臨。
仔細琢磨手中的菸頭,被風層層剝離開,灰色的菸灰慢慢隨風飄逝,最終只剩黑色的菸蒂絕望的閉著眼,聽從天命。
聽到康奕想要解開心底秘密,一聲嘆息,仰起頭,看著漸漸變得暗淡的天空,聽著風從耳畔輕輕叮嚀耳語後,那曼妙的身姿輕柔的飛散開去,馮傑就這樣靜靜等著康奕開口。
他不打斷,也不發表高見,只是靜靜地聽著他有句沒句的說著,聽著他心中那些惆悵慢慢道來。
一個男人,把所有心事藏在心中,或隱忍,或埋藏,或逃避,那這些事都是說不出口的痛,能說出口的苦都不是真的苦,只有那些真正的苦,才能壓倒人心。
“我和她生活了這麼多年,帶著面具的她這麼完美,一天天偽裝得這麼漂亮,可以說是天衣無縫,賢惠、溫婉、知性、豁達、積極、樂觀等等,竟然都是假的。”康奕自嘲地冷笑一聲,有些悲憤地說出心中的那絲憤恨。
“老康,不愛如何偽裝,那是深愛到害怕,才會偽裝得如此徹底?”馮傑客觀的辯解道。
“是嗎?這是愛?那這種愛太畸形了,我不敢受,我也受不起。”康奕最終憤恨地丟下菸蒂,抬起腳使勁捻滅,快速抽出一支菸,又繼續抽起。
一口接著一口的白煙淡淡地吐出,微閉的眼眸射出一道冷冽的寒光,電擊著周圍抵擋前進的塵埃,一吐心中不快。
“你能說童佳不愛你嗎?”馮傑無力反駁道。
愛這個字眼太神聖,也太高傲,愛與不愛,身處其中而不自知的人,遍地都是。
作為局為人,也是局中人的馮傑,似乎是看透的,也似乎沒有理解,模稜兩可的徘徊著。
“我承認她愛我,可是她這樣欺瞞的愛,有意思嗎?”康奕無奈地冷笑一聲,深邃的眼眸透著恨意地看著馮傑,這是一種看透是非對錯,絕望後的悲憤之情。
“她到底欺瞞了什麼?”馮傑更加不解的問道。
他知道康奕的為人,你可以利用他,但理由必須合理,而且是善意的,不能隨意踐踏他的自尊,更多的是不能違背道德底線。
可是能夠利用他的人還沒出現,或許寧冰兒算一個,是目前為止他真心想讓她利用的女人。
“我有精神潔癖,懂什麼是精神潔癖嗎?”康奕無力的說道。
“懂,也可以說不懂,你說。”馮傑嘆息一聲,慢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