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康奕驚訝地撇一眼寧冰兒,羞澀地繼續開著車。
“拿著吧,去馮傑那你也住不舒服,沒事的,我公寓空著也是空著,你拿著去吧。”寧冰兒看懂康奕的忸怩,強把鑰匙塞到他手裡。
從他開啟後備箱,看到行李和隨身物品,她就明白了。
康奕確實無家可歸,都城的家他目前還不可能去,朋友的家對於好面子的他來說他不會常住,而賓館對於他來說,不是萬不得已,不可能去,所以她早已推斷出,他目前的處境和她想象的差不多。
黑色桑塔納平穩停靠在醫院停車場上。
“林依依,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或者來你公寓找我,聽到沒?”康奕拉著剛要踏出車門的女人。
擔心她,真心的害怕她受傷害,這是康奕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可是他沒有辦法給她任何有意義的承諾,畢竟停屍房裡還有一個女人等著她去看望和料理後事。
那雙帶著地府般冰寒的小手,有一瞬間的暖意流過,很舒服,很溫暖,只是太短促,幾秒中的時間,寧冰兒就在心中掐滅這股熱流。
這一世才剛剛開始,她最陰暗恐怖的一面還沒在他面前暴露,她不想讓他稀裡糊塗地愛上自己。
必須讓他看清楚自己的真面目,讓他清楚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是否值得他愛?
那時再讓他做出選擇。
雖然寧冰兒做夢都怕康奕離開自己,但是不管如何,目前她身上揹負的責任比兒女情長更重要。
她只能狠心拒絕,違心放棄。
“謝謝警察叔叔,我是良民,不會有危險的。”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副駕駛室。
轉身一霎那,眼淚順著臉頰不斷留下,而她強忍著沒去擦拭,不能讓他看出任何異樣。
低頭看手機資訊,密密麻麻都是寧翔天的未接電話提示,幾十通電話,從昨天早上打到今天下午。
還沒看完短訊息,電話立馬打進來了。
稍等幾秒,寧冰兒極不情願地接起電話,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地說道:“有事?”
終於打通電話,回應的是從冰窖中冒出的聲響,心一陣收緊的疼痛,生氣地罵道:“你昨天跑哪去了?”
這種沒有一絲分量的關懷,才說出口,就被微風吹散。
太卑微,太淺薄,太孱弱,根本打動不了那顆堅如磐石的心。
“有事說事,沒事掛了。”寧冰兒站在樓梯轉角處,擦拭乾淨眼淚,冷冷說道。
對於恨透的人,她根本不願多想他是真關心自己還是鱷魚的眼淚。
“冰兒,你現在在哪?”電話那頭的寧翔天放下一切尊嚴,很卑微地問道,語氣誠懇至極,低三下四到沒有一絲少爺脾氣。
“醫院。”話音剛落,電話也結束通話了。
寧冰兒不知道為什麼要告訴他,她在醫院,或許是心軟了,也或許是想知道這兩天公司發生的事情。
不管如何,寧冰兒告訴寧翔天,都不是出於喜歡這個男人。
喜歡這種隱晦的情感,根本不配用在袁雪菲和寧翔天身上。
至少現在的寧冰兒是這樣看待寧翔天的。
vip病房除了那股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多了幾掠淡淡的檀香味,清幽古遠,沁鼻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