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莽荒林中的暴雨早在接引道人現身後便已停息,但地面依然泥濘。
巫濁被壓在番天印下,整張臉和半個身子都已陷入泥水中。
眾虎賁衛經歷連番苦戰,也顧不得泥濘,紛紛坐在地上凝聚巫力,一邊放鬆緊繃的神經,一邊恢複肉身傷勢。
巫九陰沉著臉來到番天印旁,以佛光催動番天印,使巫濁的頭顱露了出來。
只聽他冷聲道:“巫濁,立刻將妖族的計劃和盤托出,我就放你一馬,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咯啦!咯啦咯啦!”
一陣脆響傳來,巫濁的腦袋直接轉了一百八十度,雙眼閃爍著惡毒的光芒盯著巫九:“小王八蛋,憑你也敢威脅本祖?我呸!”
聞聽此言,巫九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隨後便將水流凝為十餘根冰錐,又冷聲道:“你以為自己的本體不在,我就奈何不了你是麼?告訴你,讓你生不如死的辦法有的是!”
他說完便將十餘根冰錐狠狠地紮進巫濁的指縫中,讓旁邊的虎賁衛們看得直抽冷氣。
可巫濁對此卻渾不在意,他甚至還笑著開口道:“小家夥,你果然是徒具力量卻無神通,老子全盛時期折磨人的手段比你高明多了。就這法子,給我提鞋都不配!”
聞聽此言,眾虎賁衛的臉上紛紛露出鄙夷之色。
這牛皮吹得可有點離譜,他們中有不少與巫濁年齡相仿的巫人,對他的身世再清楚不過了。
巫濁生於百年前,二十多歲時在獸潮入侵時得到機緣,從而晉升八品升任巫祝。
除了部族集體出動,他從未離開過秀蘿谷半步,哪還談得上什麼全盛時期?
巫濁這家夥由始至終,就只是一個八品巫人罷了!
不過巫九此時卻露出些許異樣之色,隨後便蹲在巫濁身邊道:“看來你果然不簡單,我說的對麼,魔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巫濁聞言爆發出一陣大笑,聲音變得沙啞而深沉:“小崽子,自道魔之爭後,本祖已有數十萬年未曾聽過這名字了。說吧,你是誰,到底有什麼目的?”
被點破了真實身份,巫濁便絕不肯相信‘巫九’只是巫九了。
道魔之爭在洪荒世界中是高度機密,除了東皇太一和十二祖巫以外,絕不應該再有旁人知曉!
巫九眼中閃爍著精芒,緩緩道:“我麼?只是巫九罷了。不過我倒好奇,堂堂魔祖怎麼淪落到如此地步,竟變成了一個只有八品境界的巫人。”
聽到巫九的話,巫濁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冷聲道:“當初老子費勁心機才將鴻鈞封印,可那三個混蛋卻聯手偷襲!要不是老子以分魂解體之法逃出來一縷殘念,今天哪有命在?”
虎賁衛們都沒聽懂他在說什麼,而巫九卻露出幾分明悟之色。
只怕道魔之爭確實發生了,但卻出了變數。
按照巫濁的言下之意,多半是祖龍、元鳳、始麒麟聯手殺了魔祖,而如今的巫濁則是魔祖的殘念轉世。
“嗯?魔祖,你又想騙我!”
這時巫九忽然察覺了什麼,隨後開口道:“既然是那三位殺了你,你就該找妖族報仇,怎麼現在反倒成了妖族的幫兇?要知道,龍、鳳、麒麟三族可是妖族的老祖宗!”
聽到巫九的話,巫濁眼中閃過一絲苦澀,臉上卻裝作兇橫模樣,怒聲道:“你管我怎麼做?反正這天下的生靈都該死!巫九,不妨告訴你,共工部的覆滅不遠了!”
聞聽此言,眾虎賁衛皆十分惱怒。剛要圍過去打他,便見一股黑氣從巫濁身上散開,又聽他高聲道:“老子去也,你們慢慢玩吧!哈哈哈哈……”
隨著黑氣散去,巫濁的身體漸漸變成一具無頭僵屍,身上更是爆發出濃鬱至極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