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女粉大發花痴,“嗷嗷嗷,赤司大人在找誰,我嗎我嗎?”
“瞎說,明明是在找我。嚶嚶……血槽要空了,他剛剛對著鏡頭笑得太蘇了,腿軟。”
跡部景吾伸手拽著衛衣的帽子,兜住臉,站起身,手抄在兜裡,大步向休息室走去。
背過身才走了沒兩步,耳中又飄來了議論聲,還是剛才那倆粉絲的——
“剛剛坐在旁邊,帥帥的小哥哥,像不像冰帝的跡部君?”
“開什麼玩笑,內小哥哥比跡部狗比帥多了好伐。”
跡部狗比:“……”
這時,手機突然在衣兜裡震了震,跡部景吾拿出來,點開。
a:看見你了,慶功酒,幹嗎?
跡部景吾一手抄兜,單手在螢幕上打著字。
基督山公爵:你家還是我家?
a:我家。
赤司徵十郎的酒品相當好,完全跟他人品成反比。
赤司家二樓的客廳,跟一樓複古優雅的裝潢風格不同,風格大膽熱烈,完全開放式的,牆壁上訂制了一體的酒櫃,還有別具一格的吧臺,燈光迷離闇昧,看著不像客廳,倒像是酒吧。
跡部景吾坐在高腳椅上,晃悠著酒杯,酒紅色的液體,在杯壁慢慢流淌,香醇,醉人,完全沒辜負穿過它,靜靜流走的時光。
赤司徵十郎長腿交疊,身體支著吧臺。頂燈交疊的光束,投下淺淺的剪影,他垂著眼簾,眼神淡而清冷。指節分明的手,抓著醒酒器,另一手抓著高腳杯,靜默不語,一杯接一杯地倒,陳年佳釀被他當水,仰著脖子,就往嘴裡灌。
還不至於喝死。
跡部景吾沒攔他,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二樓客廳這畫風魔幻成這樣,你爸沒打死那個裝修的?”
赤司徵十郎眼皮微微撩了下,淡聲道:“我爸自己搞的。”
跡部景吾挑了挑眉,頗為意外。
赤司徵十郎沒理他,閉著眼,喉結上下滾動,一口幹。然後他放下高腳杯,舔了舔唇邊:“我爸沒事兒的時候,會坐在你那個位置喝兩杯,”他垂下眼瞼,“抱著我媽的遺照。”
跡部景吾舉杯的動作一滯:“哈?!”
赤司徵十郎手握緊醒酒器,白淨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薄唇輕輕勾著,笑得很涼薄:“人活著的時候,丟在國外不聞不問,死了倒是能抽空陪陪了。”
“……”
這個人答題的時候,思路清晰,口齒伶俐,看起來挺清醒的。
然而兩瓶下肚以後,他就趴在吧臺上不動了。
跡部景吾站起身,彎下腰,掄起赤司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另一手圈住他的腰,半拖半拽地,摸黑進入狗徵的房間,然後將人往床上一扔,他轉身要走。
“夏夏……”
黑暗中,他聽見很微弱很微弱的一聲,帶著點鼻音的呢喃。
跡部景吾旋身,斂下眼睫。
好友被他丟麻袋一樣扔在床上,躺得四仰八叉,頭埋在綿軟的被裡,一條胳膊搭著臉,上臂正好蓋住眼睛。
既然他沒睡死,跡部景吾也不著急走了,默不作聲地在床頭坐下。
赤司徵十郎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落地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跡部景右臂抬起,手背墊在後腦斜靠床頭。房門僅僅被他帶上,沒合攏,走廊裡朦朧的光暈,傾瀉進來,成為這裡唯一的光。
“剛剛,人群裡,”躺著的那個人啞著聲音開口,“我沒找到她……”
跡部景吾靜靜聽著,沒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