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希當然不會真的在科威總辦的辦公室裡單方面毆打方景洲, 實際上簡希在眯著眼睛說完之後, 很快就換上了嚴肅認真的神情,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方景洲,你這樣叫我以後很難相信你……”
這句話的威力顯然超過之前任何一句威脅。
方景洲非常清楚,鑒於簡希自小到大順風順水沒受過什麼挫折、家庭關系又十分親密寬松的成長經歷, 她總是非常容易就相信別人的話,這一點與智商情商無關,只是個人傾向的問題。但與此同時, 簡希絕不肯受一點委屈的性格又決定了她是一個愛憎分明絕不拖泥帶水的人, 一旦她要決定離開,世界上所有試圖想要留住她的辦法都攔不住她。
他不能叫她産生一點想要離開的想法,哪怕只是一閃而過的微小念頭。
男人坐在沙發上沒動,脊背挺得筆直,看得出必定是經過良好的家教才養成的習慣, 聽到簡希這麼說, 也攏起了長眉,搭在膝蓋上的雙手慢慢收緊,“這麼說,我現在是陷入了信任危機嗎?”
看起來他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簡希點點頭,覺得自己似乎已經佔了上風, 笑眯眯地回答道:“沒錯,我對你産生了信任危機。把我辯論贏一點用都沒有,你最好還是認真研究一下怎麼重新取得我的信任比較靠譜。”
話畢,簡希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作勢要走。
方景洲在聽完了她的話後沉默了大概兩三秒鐘,但很快就因為簡希的忽然起身而跟著站了起來,抬手卻不是去拉她,而是用力扯掉了自己領口紮得嚴嚴實實的領帶。
簡希眼睜睜地看著他扯下領帶丟在一邊,緊接著又抬手去摸領口的紐扣,登時有點蒙,等他慢條斯理地從上到下解開第二顆襯衫釦子的時候,才不可置信地意識到了什麼,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方景洲,你要幹嘛?!”
“顯而易見,”男人手上的動作沒停,很快就解開了第三顆釦子,臉上的神情很坦然,口氣也是淡淡的,“我在補救。”
補救就補救,好端端的解什麼釦子,脫什麼衣服?簡希眼看著他還要繼續下去,頓時停下了腳步,橫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怎麼補救?”
“既然你是因為那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而生氣,”方景洲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就把你腦子裡想的事情變成現實不就行了。”
話畢,第四顆紐扣應聲解開。
根本不知道這人腦迴路到底是怎麼長的的簡希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才好。她生氣雖然確實是因為那天其實根本就什麼都沒發生,但本質上來說卻是因為他騙了她,怎麼到了方景洲這裡,解決問題的方法就變成他要奉獻肉體了。
而且他這個決定下得還挺悲壯。
雖然總辦的大門一早就被他反鎖了,可簡希還是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一牆之隔就是科威總辦的秘書臺,此時此刻那一溜秘書想必正豎著耳朵試圖聽總辦裡的動靜。
簡希嘆了一口氣,快步向前走了幾步,直接抬手按住了正要去解最後一顆釦子的方景洲,防止他真的喪心病狂到在辦公室裡把襯衫脫掉。
“你瘋了嗎,這可是在辦公室。”
他這個人怎麼回事,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之前也是這樣,說親就親說抱就抱,完全不顧及時間地點,和他那張斯文禁慾的臉以及周身淡淡散發著的清冷氣質畫風一點都不,根本就是隨心所欲,任性妄為。
簡希以前還覺得方景洲那句“我叛逆啊”不過是個俏皮話,現在看來一點都不是開玩笑。他可不是叛逆麼,他簡直是一點都沒有出身書香名門第的世家公子該有那種剋制。
方景洲解釦子的手果然停了下來,不過他的扣子顯然也馬上就要解完了,聽到簡希給他蓋章說他瘋了,只微微頷首低低地提出了一個新的建議:“那,你想去我家?”
去、去什麼他家?!
簡希隱隱有種自己在對牛彈琴的錯覺,終於有點明白簡林說她腦迴路和常人不一樣跟她說話費勁是怎麼一回事了,思維完全不在一條線上的時候對話根本就進行不下去啊喂!
“方景洲,你到底明不明白,這件事的重點根本就不在我有沒有睡過你,而是在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