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 你也喜歡我這件事, 你不知道嗎?”
聲音雖然很輕,卻像是一個炸雷,在簡希耳畔“邦”地一聲炸裂開來,叫她有了那麼一瞬間的眩暈。
長久以來困擾著她的問題好像一下子得到了解決, 簡希張了張嘴,這個時候還不忘了抓住話裡的重點:“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又不是我, 怎麼知道我喜歡你?”
她自己都不知道好不好!她到現在都沒有想清楚自己究竟是在覬覦他的美色還是真的喜歡他好不好!
可男人完全沒有被她這個世界性的難題難倒, 並沒有多說話,只是朝前走了一步,靠得她更近,忽然抬起一隻手托住了她發絲柔軟的後腦勺,微微垂下眼睫, 就低頭吻了上去。
不是之前那樣淺嘗輒止的觸碰, 而是真正的親吻。溫熱濕潤的唇覆上她的不久就開始了意料之外的攻城略地,極具侵略性的唇舌似乎不滿足於一遍遍描繪她唇形的酥麻,牙齒不知道怎麼碰到了牙齒,簡希心裡一慌,沒禁住他的描摹“哎”了一聲, 就被他趁機鑽了空子,濕軟靈活的舌順勢滑進她的口腔,攪起一陣滔天的顫慄。
簡希下意識地往後躲,可勢頭猛烈的男人似乎是著了魔, 像是非要叫她無處可躲才肯罷休,托住她後腦勺的那隻手也越來越用力地把她按向他的懷裡,似乎要將她拆骨入腹。
簡希被他逼得往後連退了幾步,忽然感到後背一涼,便被抵在了電影院走廊拐角處的牆壁上。
男人清冽熟悉的氣息充斥在鼻腔、口腔裡,似乎連呼進的空氣都染上了他的味道。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捉住了她的手,以十指相扣的姿勢抬起牢牢地抵在了冰涼的牆面上,任是她想要推開也是異想天開、完全做不到,只能被動地承受著唇齒間無窮無盡地糾纏。
呼吸聲漸漸渾濁。
簡希覺得兩腿一軟,連腦子都不甚清醒,從前方景洲在她面前總是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樣子,即便偶爾做出過界的事情也是淺嘗輒止,她從來不知道這男人的攻擊性這樣強,他的吻這樣霸道。
就在簡希以為自己大約要被方景洲親死在這裡的時候,男人終於微微後退,喘息著抬手將她放開了。
簡希猛地吸了一口氣,已經快要窒息的腦子才漸漸清醒過來,被剝奪了感官體驗的耳朵眼睛也開始重新接收到了周圍的一切資訊。
有情侶從他們棲身的偏僻角落路過,女生望了眼呼吸急促還拉著她手的男人一眼,回頭錘了一下自己的男友:“喂,你看看人家,又帥又浪漫。”
簡希抬眼去看方景洲。
剛剛她們在說什麼?她只不過是問了一句他又不是她怎麼知道她喜不喜歡他,這男人就變身狼人強吻了她?
沒等她喘勻了氣,方景洲率先微微傾身過來,拉著她的手慢慢撫上自己下頜線完美的臉。
“希希,”他說:“你現在想要打我耳光嗎?”
“我為什麼要打你耳光?”簡希覺得他可能是瘋了。
“你為什麼不打我?”水墨一般幽深的黑眸靜靜地凝視著她。
簡希恍如醍醐灌頂。沒錯啊,她從小就不喜歡被人觸碰,除了關系極好的同性朋友,誰碰她一根頭發絲都會引起她的極大不滿,方景洲這可謂是完全觸犯了她的底線太多太多,她應該一個大耳光甩過去打得他找不到北才是!
可……可她剛才為什麼沒有想到要打他?
“因為你喜歡我,”男人抬手撫上自己的唇角,彷彿是在回味剛剛那個激烈又徹底的深吻,坦坦蕩蕩地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希希,你不討厭我的觸碰,不抗拒我的吻,你喜歡我,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
頓了頓,方景洲抬手執起她的纖纖玉指,放在唇邊吻了吻,繼續說道:“沒關系,現在你知道了。”
知、知道個屁!
這男人到底是因為什麼要把這種尷尬的話當面說出來啊!
一股熱流直沖上腦門,簡希反手掙開他的大手,向前邁了一步,踮起腳猛地揪住了他的領子,沒等方景洲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湊了過去,兇巴巴地瞪住他,說道:“喜歡你又怎麼樣,我自己能判斷的事情,不用你來告訴我!”
一想到他什麼都知道,就默默在一旁看她因為他心率失常,簡希就覺得羞恥。這種對方在暗她在明、完全被對方碾壓的感覺叫她覺得不適。
不過好在方景洲內心十分強大,聽簡希這樣惡狠狠地承認了自己的心意,唇邊的笑意就更濃了,開啟車門將她塞進副駕駛,然後繞過去坐進駕駛座,繫好安全帶發動車子。
簡希直挺挺地靠在副駕駛座位上,偏著頭望向窗外,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毫無臉面。
片刻,簡希充滿怨念地轉過頭,不高興地指控道:“可是怎麼能算是約會呢,我又不知道你喜歡我!”
專心開車的男人聞言側頭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