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樂以陽留宿在簡希家裡。
貝貝原本就是社會化很好的貓, 見到生人也不害怕, 樂以陽進門的時候貝貝眼皮都沒抬一下,自顧自地趴在吊床上舔毛,還是樂以陽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掏出包包裡的罐頭拜碼頭來討好,貝貝才看在雞肉罐頭的面子上看了樂以陽幾眼, 喵了一聲,叫她摸了幾把過過癮。
簡希趿拉著拖鞋進了次臥,知道樂以陽又認床又潔癖, 交代她床上用品是新換的叫她放心睡, 就回房間洗澡去了。
也是剛洗完了澡,正坐在床邊吹頭發,就見門被推開了一條縫,樂以陽夾著個枕頭探頭探腦地往門口一站,一副睡不著求抱抱的表情。
樂以陽是她們四個裡性格最男孩子氣的, 新生報道的第一天就叼著個棒棒糖痞裡痞氣地坐在寢室裡給她們科普自己中學時候以一敵三的光榮事跡, 成功唬住了初出茅廬的其他三個人,相處久了才知道,樂以陽雖然為人仗義、一身俠氣,沒少給她們撐腰,但實際上其人膽子極小, 尤其怕黑。
簡希盤著腿坐在床邊,本來舉著個吹風機也胳膊痠痛,見樂以陽和貝貝一上一下隔著條門縫暗中觀察,笑了笑嘆了一口氣, 揚了揚手上的吹風機說道:“賊眉鼠眼幹嘛呢,要不你過來給我吹頭發,今晚準你在我房間睡。”
樂以陽當即麻利地進了屋,接過簡希手上的吹風機動作嫻熟地撈起簡希濕噠噠的頭發吹了起來,一邊吹一邊聽簡希碎碎念,說早知道她膽子還是這麼小,連自己一個人睡都不敢,那還不如叫林語也留在她家,免得去打擾謝佳音和阿康小兩口的二人世界。
樂以陽吹好了頭發也沒動,坐在簡希身後幫她梳頭發,手法就像打扮自己家芭比娃娃一樣,一邊慢慢地梳,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希希,我叫人把楊非嶼打了,你是不是不高興?”
簡希都不知道她怎麼突然間會提起這個名字來,揚了一下眉毛,有點摸不著頭腦,“我為什麼不高興,我就是不高興沒親眼看都他被打得鼻青臉腫。”
“那下午你怎麼……”雖然說簡希的心大忘性也大,什麼事都不太放在心上,過一會兒又是高高興興的,但研究“樓下一位顧客為什麼買了兩杯咖啡”這種無厘頭的理由實在不能把服,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和簡希下樓前她們圍坐在一起瘋狂吐槽楊非嶼的智障行為有關。
簡希:???
簡希:“啊?我就是關心一下人類,和楊非嶼有什麼關系啊。我可是天才少女,會喜歡他這種智障嗎?”
樂以陽想了一下,覺得簡希說得很對,放下梳子鬆了一口氣,“我記得念大學的時候你們走的挺近的,還以為你挺喜歡他的呢。”
說起年少輕狂時候犯過的傻,簡希就覺得往事不堪回首,嘆了口氣,幽幽說道:“那時候還不是因為他揚言說非阿語不娶,我又聽見阿語在寢室裡誇過他一次,還以為他倆有戲,做了回狗頭軍師。那時候哪知道阿語已經芳心暗許有心上人了呀,害得我白忙活一場。”
樂以陽聽到這兒就徹底放心了,又道:“不過小希,我還是得跟你坦白一件事。前兩天我不是叫人把楊非嶼打了嗎?後來他問我為什麼,我一激動就把他在咱們寢室群裡翻車的事情跟他說了,你猜楊非嶼跟我說什麼?”
簡希其實不怎麼感興趣,但既然樂以陽興致勃勃的樣子,也就順著問了一句,“說什麼?”
“他說他跟我套近乎都是為了旁敲側擊瞭解你的喜好,還說以前念大學的時候他就喜歡你,說追林語只是一時計謀,為了引起你的注意,然後找機會接近……哎呀反正說得聲淚俱下、深情款款,我聊天記錄還存著呢,你要不要看看?”
“我不看!”簡希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抬手按了按胃部,翻了個白眼:“我這胃好不容易才好,可不想再被他惡心吐一回了。你聽他信口開河,喜歡我然後去追林語,他是智障嗎?”
說到這兒簡希覺得還不夠解氣,畢竟自己之前已經給楊非嶼蓋章過“智障”了,想了想又說道:“他是變態嗎?”
樂以陽點點頭深以為然。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就躺下休息了。簡希的床大,分給樂以陽一半還綽綽有餘,對於對方非要抱著她一隻胳膊睡的行徑簡希表示決不妥協,最後硬是塞給樂以陽一隻海豚毛絨玩具,才把她安撫好。
不過剛翻了個身,就看到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亮了亮。
是一條未讀微信提醒。
簡希猶豫了一下,點開來,果然是方景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