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希出了別墅, 站在白色鵝卵石小徑上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 就沿著一條路慢悠悠地走了。
早上在直升機上她稍微用心記了一下栗子島的地形地勢,記得和白色沙灘相對的另一邊地勢高些,一邊是緩坡,另一邊是峭壁, 站在坡頂上應該差不多能看到小島的全貌。
栗子島上的全部設施雖然還沒有完全修建好,但因為今天沈風和帶著人過來,也都紛紛停了工, 偌大的島上安靜極了, 除了時不時響起的鳥叫蟬鳴,再沒有其他聲音。
島上正是怡人的季節,正午的陽光雖然沒有火辣辣地烤人,但還是暖的過了頭,簡希哼著歌兒走了一段路, 就覺得哈氣連天, 有點睏倦。正合計著要不要折回去睡個午覺,小徑拐了個彎視野裡就出現了一片綠油油的平坦草地。
更完美的是,草地中間零零星星地散落了幾棵樹,雖然不高,但長勢茂盛, 連成一片遮出了一片樹蔭。
簡希眯著眼睛環顧了一下四周,很快決定先躺在這歇一會兒。
天氣實在太好了,碧藍的天幕上甚至連一片雲彩都沒有,像一整塊藍寶石, 完整地鑲嵌在頭頂,並無限地向遠處延伸,偶爾有幾只海鷗的剪影一閃而過,很快又離開去海邊上翺翔了。
簡希抬起雙手框成了一個方框,比在眼前慢慢地伸直手臂——一切都像是一幅畫那樣完美。
白皙細膩的手指組成的畫框隨著她的胳膊緩緩地移動著,簡希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剛要放下手枕到腦後眯一會兒,就聽見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就停在了她的身旁,緊接著,手指圈成的畫框裡就多了一雙水墨勾勒一般清雅雋秀的眉眼。
是……方景洲。
簡希猛地放下手,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語道:“奇怪,是我在做白日夢嗎?”
她也沒睡著啊。
不信邪的簡希再一次將手比成畫框,偌大的方框裡就只剩下斑駁的樹影和被切割成一塊塊的天幕。然而身邊的草地卻忽然塌了下來,簡希歪過頭去看,原來是剛剛出現在畫框裡的人席地坐在了她旁邊。
男人蜷著一條腿,一隻手向後撐著身體,另一隻手隨意搭在膝蓋上,微微揚著下巴,正順著她剛剛的視線朝上看,解開三顆釦子的領口裡微微露出性感的鎖骨,斯文裡顯得有些浪蕩。
簡希怔了一下,轉回頭去。
“大家都在玩牌,你自己跑到這裡偷懶?”清悅好聽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簡希枕著胳膊嘆了一口氣,“就是因為大家都在玩牌,我才覺得無聊。只讓我看著又不讓我玩,心裡癢癢,看我哥玩得又那麼菜。”
方景洲聽到她抱怨的口氣就笑了,聽簡希這口吻,還真像是親兄妹間互相嫌棄的樣子,“所以就一個人跑出來了?”
“你剛剛都快贏了,怎麼不玩了?”簡希沒搭腔,而是另起了一個話題。
方景洲沒問她怎麼看出來自己快贏了,只抬手把手機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一個人跑出來,又不帶手機,迷路了怎麼辦?”
原來是給她送手機的。
簡希頓時有點感動,接過手機放在一旁說了聲“謝謝”,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路我都記著,不會找不回去的。”
方景洲笑了一下,卻沒接話,原本放在身後支撐身體的手一撤,就順勢在一旁躺了下來,舒了一口氣,“你倒是會挑地方。”
如果這要是在外面,兩個人這樣大剌剌地躺在草地上望天,好像多多少少有些不太像話。不過因為現在是在島上,縱觀全島也沒有幾個人,就不存在什麼有傷風化的問題,況且簡希行事向來隨心所欲,此時此刻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她又困了,腦袋昏昏沉沉的,索性連動都沒動一下。
反正草坪也不是她家的,方景洲愛躺哪就躺哪吧,他在一邊簡希還能放心點眯一會兒,免得擔心自己睡著了被大灰狼叼走。
簡希這麼想著,迷迷糊糊剛閉上眼睛,就聽見旁邊的方景洲淡淡地提醒她:“剛才拿你手機的時候一直在震動,是不是有人找你有事?”
簡希“啊”了一聲,睜開眼抄起丟在一旁的手機舉到眼前摁亮螢幕,果然看見了一大排“您有一條新訊息”的微信提醒。
估計又是寢室那三個人在水群。
簡希也不知道她們寢室什麼時候起就養成了這個惡習,坐在一起話說不了幾句,在群裡鬥圖可能鬥個天翻地覆,分分鐘就刷出999+條來,常常是四個人都躺在寢室的床上,屋子裡靜悄悄地一點聲兒都沒有,卻在群裡聊個火熱,為祖國的通訊事業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等一點開,訊息果然是井噴一樣冒了出來,簡希直接點到她的部分掃了幾眼,基本都是在瞎聊的時候不忘cue她,隨口問問她在海島上過得好不好,當然還有謝佳音不厭其煩地提醒她千萬不要忘了跟簡林要簽名。
簡希嘆了一口氣退出群聊天,眼睛卻掃到群聊天下邊聯系人裡還有紅圈圈,正是神出鬼沒的楊非嶼。
最近一條是個影片,簡希有點好奇,點開來看了一眼,居然是個逗小貓的片段。
上面一條是楊非嶼的訊息:“朋友家的貓生小貓了,最近在找領養,我記得你喜歡,要不要幫你要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