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莊青容認真地開了口:“說到底是你自己心裡過不去這道坎,你向來光明磊落,這件事上卻怎麼也過不去,也只能說明你心裡早就知道自己是不對的了,又何必在乎我們怎麼覺得?”
莊旬聽到莊青容這麼說,不由得身子怔了怔,好半響才苦笑一聲嘆了一口氣:“讓我一個人在這裡陪陪她吧。”
“嗯。”
兩人應了一聲,莊明澤幹脆主動來推走了莊青容。
直到走到了很遠,莊青容這才輕聲問了莊明澤一句:“哥哥,阿孃走的時候很痛苦嗎?”
這麼多年來,莊青容從來沒有問過莊明澤這個問題,因為荊河那件事情,阿孃離開的那段記憶她也不再記得,可是卻一直不敢去觸碰。
莊明澤聞言腳步一頓,隨即慢慢閉上了眼睛,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一般,久久地都沒有言語。
就在莊青容以為他不會再開口說話的時候,她卻聽到了莊明澤低聲道:“沒有,她走的很安然,因為她說她終於可以解脫了。”
到底是怎樣的絕望,才會讓一個人覺得死是一種解脫呢?
莊青容不敢去想象。
“我今天帶明桓出去過生日了,逛街的時候遇到了韓玉。”
剛剛的話題太過沉重,莊青容見莊明澤似乎有些走不出來的樣子,連忙開口道。
“對了,一會得將禮物送到明桓那去,至於韓玉……你提起他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
莊青容連忙將道長和殷鎮的事情提了提,最後又不由得多了一句嘴:“因為哥哥你和世子殿下交好,你看能不能幫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呢?”
莊明澤聞言點了點頭:“嗯,你先把匕首給我吧。”
“在半夏那,我一會讓她給你送過來。”
“她為什麼沒有跟在你身邊?”
這些日子來,半夏很少離開莊青容的身側,是以莊明澤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
“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莊青容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後這才認真地開口答道:“鳴翠在我的傷藥裡做了手腳。”
於是,莊青容也幹脆將後面的那些事情也一一告知。
見莊明澤面色驀地一沉,莊青容便知道他真的動了怒。
“我不在的時候,她們是不是更變本加厲?”
莊青容聽著卻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上一世莊明澤去世後的事情,已經那個最後的夜晚,莊寧夏奉上的那杯毒酒,一時間莊青容沒能忍住紅了眼眶。
而她這副模樣落在莊明澤眼裡便是受了很大的欺負。
“青容,這件事情哥哥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啊?”莊青容其實並不是要莊明澤給自己出氣什麼的,純粹是莊明澤問了就不想隱瞞地說了,此時見莊明澤如此,莊青容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然後這才慌忙道:“嗯,好。”
莊明澤體貼地將莊青容送回了她的院落,最後帶走了那把匕首,一併帶走的還有鳴翠這個人。
莊青容不知道莊明澤到底是怎麼處理的,她只知道從那天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鳴翠這個人,而齊敏也一直稱病未出,便是莊寧夏偶爾遇見她,也都是躲著走。
這樣的日子平靜如水,匆匆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