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明澤見她哭得傷心,差點板不起臉,使了很大勁才端起兄長的架子:“可知錯?”
莊青容哭了好半晌覺得痛快了,哽咽著抄起哥哥的衣袖抹眼淚:“知錯了……”
莊明澤放軟了聲音:“疼?”
“我高興!”莊青容抽抽搭搭地吸著鼻子。她是真高興啊,高興得想大笑,可她還在哭著,扯出來的笑容實在很難看。
莊明澤詫異:“摔壞腦袋了?”
莊青容沒理會他的諷刺:“哥你剛從冀州回來吧?肯定忙得腳不沾地,你是不是聽到我摔傷了就馬上抽空來看我了?對我可真好!哥哥對我這麼好,所以我真高興!”
“油嘴滑舌像什麼樣?!”莊明澤皺眉,然後斜眼看她:“說吧,又闖什麼禍了?”
莊青容一下蔫了:“你怎麼知道?”
莊明澤哼了聲,沒闖禍怎麼會如此牟足了勁拍馬屁?
莊青容很認真地道:“我剛才說的可是真心話!”
這是她經過兩世才看明白的真感情,不能更真了,但在莊明澤透徹的目光中,她垂下了頭老老實實交代問題:“我踩傷了一個少年,聽郎中說那少年被踩斷了腿骨,治得好能痊癒,治得不好怕是會變長短腿。”
莊明澤以為她擔心傷者落下殘疾,很欣慰自己這個妹妹嬌蠻紈絝了點,但心地是善良的:“事出因你,不論如何,我們家都該負責。”
“哥,你說如果這人死了會怎麼樣?”
莊明澤皺眉:“你亂想什麼?”
莊青容撒嬌:“假設一下嘛!”
莊明澤看她小意討好的樣子,心頭一軟,便順著她的假設想下去,越想越覺得可怕,臉色也越來越陰沉。莊青容見他想到了自己所想,便接著道:“要是那少年死了,我就是兇手,父親肯定會千方百計想辦法平息此事,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攻殲權勢壓人,再鬧大一點,父親就會被群起而攻之。”
莊青容看向莊明澤:“你剛回來,家裡出了這種事,你就算再優秀也很難擢升,這一耽擱就得好幾年。而我這個始作俑者,在府中人人都會怨恨我惹禍生活弄得家宅不寧,在外面我就成了仗勢欺人罔顧人命的惡人,想嫁個好人家給家裡結個好姻親就不可能咯!”
其實這些事情不是莊青容想的可怕,而是上一輩子真實經歷過的,只是那個時候莊明澤不在身邊,而莊旬也不在意自己,也因為這件事情,她和莊家所有人都成了仇人。雖然事情的起因和經過有些不同,卻也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真的不是她多想。
莊明澤越聽越心驚,很詫異莊青容能想到這麼深,可聽到最後,他馬上沉下臉:“你父兄都是有手有腳能掙家業的人,哪需要你去換姻親助力?”
莊青容以前最害怕也最討厭莊明澤這樣板著臉,現在才知道這是哥哥對自己的愛護,哥哥說得出便做得到。就像是自己明明傷了他的心,他卻還是悄悄託了陸之年照顧自己,全心全意為她考慮,現在聽到她墜馬也顧不得以前的糾葛和失望,匆匆地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