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瓶倒置,福至仰著頭,將水瓶甩了又甩,用舌頭拼命地夠著裡面所有能舔到的水珠,然後喪氣地將水瓶往外一扔,“咚匡”的聲音讓一直處於寂靜狀態下的空間有了那麼點人氣。
沒有,沒有了!
一滴水都沒有了!福至雙手抱頭,將頭埋在雙膝之間,背部和脖頸朝天,曬的火辣辣的疼,油膩膩的汗水順著衣衫往外滲,弄出一道一道的淺黃。
她走了多久她不知道,只知道平均差不多一個小時只飲一口水,然最後的半瓶水就在這樣的消磨中喝完了,也就是說,福至怎麼也得走了七八個小時!她倒不是困累,也不是飢餓,她覺得身體的各種感觸彷彿都消失了,又彷彿只集中到了一點,那邊是口渴,口渴的不行,口渴的連舌頭舔在牙床上都是一種痠麻木瑟。
“龍靈,你等等我啊!爹爹不允許我帶陌生人回來的,所以你要跟緊我,被爹爹發現,我要倒黴的!”
一熟悉的聲音從左方傳來,福至抬頭猛地去看,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福至也無暇去追究,這個人究竟是從哪裡竄出來的,只知道自己必須追上去,把她拉回來!因為這個人是寧箏!
福至拿起揹包,立即向那抹身影奔跑的方向跑去,“寧箏,你停下!”
這麼大喊一聲,沒有用,那抹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福至的面前,弄得福至雙手撐著膝蓋,喘息很久,這一聲過後,永日屋便又恢復了沒有生物般的寂靜。
搞什麼啊!福至用手掐掐自己的臉頰,這次可沒做夢,這次可是真真正正的寧箏從自己眼前竄走,絕對沒有虛假!
“風荷,你我算不算至交?既然算至交,那又怎麼是陌生人?”
另一個聲音從另一邊傳出,福至立即抬頭去捕捉,這個聲音她從未聽過,感覺眼前一片蒼綠色,接著那人影就一閃而過,福至能看清她的身體,她的四肢,甚至是她纖細的脖頸,但惟獨看不清那人的臉,聽聲音只知道是女人。
那是誰?這個永日屋除了福至和寧箏外還有第三個人?是不是厭夜?!
福至高喊一聲:“厭夜,厭夜!”
但是無人應,福至開始警惕地看向四周,如果一直盯著前方那條直通的路徑,那會有一種深陷漩渦的感覺,因為福至知道,也嘗試過,無論怎麼走,也走不到盡頭,所以可能是這種暗示,讓福至覺得那像個漩渦。
“可是爹爹和孃親都不認識你啊!你知道尤其是我爹爹凡曜仙君,整天板著一張臉,嚴厲的不像樣子!到時候倒黴的還是我!”
“那你就說是我在清澄海呆的無聊了,主動來找你的嘛!”
兩個聲音同時出現在福至的耳邊,讓福至的大腦有一絲混亂,這兩股聲音雖然交雜,卻都是字句清晰的,能很好的進入福至的大腦。
福至開始不停地往四周看,這次更奇怪,連那兩抹身影都沒有了,只有聲音來回穿梭在空中,但感覺她們離自己好近,幾乎觸手可及。
福至真的就在四周抓一抓,妄想抓到一些東西,哪怕是鬼魂也好,因為這種無知的恐懼感遠大於視覺衝擊的恐懼感。
可是她這麼一抓,聲音好像消失了似的,福至就靜靜的等待,額上的汗一滴滴滑落到鼻樑,讓人粘膩的難受,福至抹了一把甩甩手,聲音真的消失了。
就在福至剛放鬆下來,帶著失望的情緒準備繼續踏上那條無盡頭的小路時,身後忽然出現了一個急促的呼喊,“孃親,孃親不要這樣!爹爹肯定是有原因的,保不了我不是爹爹的錯啊!孃親不能把日月屋的人都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