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嚇得雙腿直哆嗦,邁開步子就朝著門口跑去。
教導主任更加疑惑了,就問道:“李福至同學,你去哪裡啊?”
“不跑不行啊!”
福至衝出教室,緩了口氣,拍拍胸口,現在的學校樓道里除了中午打掃的工人以外,沒有其他人,福至站定,扒著門邊往裡面看看,只見教導主任是一頭霧水,他正在收拾自己的包,那個老公文包一扣,教導主任提著包,整了整白襯衫的領子。
而鄭閱川沒有出來追福至的意思,似乎目標本就不是福至,他張著血爪已經站在教導主任的身後,鞋子摩挲著地面,拖沓出一條血痕,僵硬的蒼白手臂已經攀附到了教導主任的脖頸處,就在福至以為完蛋了的時候,教導主任突然蹲下身子去,讓鄭閱川抓了個空。
“哎呀,老了老了,這鑰匙掉了現在才發現……”
教導主任又站起身,夾著公文包繼續走,鄭閱川勾勾嘴角,他一咧開嘴,裡面的黑血全部流下來,滴滴答答地濃稠濺了一地,福至嚇得立即轉過頭去,可是現在就這麼走了嗎?!放著教導主任不聞不問?
福至敢說只要自己離開一會兒,回來準是一具乾屍啊。
管不管?
萬一把自己搭進去怎麼辦?
福至做著思想鬥爭,可是這個上海老師人也挺不錯的,雖然說得上海話很喜劇。
就這樣吧!福至深吸一口氣,然後又跑回教室,教導主任看到福至回來還挺欣喜,要拿出來名單給福至核對,被福至一把拽著向外跑,因為鄭閱川就在他身後!
“李福至同學?”
“呃……老師,咱,咱換個地方說去!”
福至和老師跑到門口的時候,就在教導主任剛才站定的那個位置上方,燈管顫動幾下,驀地掉落下來。
教導主任一看這樣,感激地握著福至的手,“原來要掉下來了啊,剛才真的謝謝你。”
而福至則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個燈管掉落下來的地方,因為在福至看來,那燈管掉落並不是因為年久失修,而是因為過重。
白色的連衣裙沾了黑血的粘稠,那是個突然出現在燈管的上吊女生,她留著烏黑卻沒有光澤的發,被髮絲遮住的臉上有一雙往下滲血的眼睛。
福至再抬頭一看,已經不是這一個燈管上有,同一時刻,教室的兩邊兩排燈光也紛紛吊著女人。
媽呀,這是要幹什麼呀!
“老師,快走,快走!”
福至拉著教導主任向樓道跑去,教導主任已經退休了,是返聘老師,年齡微長,所以跑了沒一會兒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他一直問福至,不就是掉落個燈管,也不至於這麼跑吧,可憐了老頭子和福至從樓上跑帶樓下,來到人群多的地方才停下來。
福至知道,人多陽氣重,所以鬼一般不敢出沒,她鬆開教導主任的手,鞠了一躬,“老師,實在對不起,但我解釋不了什麼。”說完就跑出了校門。
福至想還是先回家找龍香說說,她在門口攔了輛計程車,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福至不習慣坐後面,因為那樣付錢和看路程表不方便。
車啟動,無論是福至還是司機,誰都沒有發現那後座上的一滴濃稠黑血。
很快到家,福至付錢下車,一面抱怨著真的很貴,一面走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