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染。
整個沈家,只有沈揚會這樣叫她。
她不許他叫她江染染,他不願意叫她江染,後來叫著叫著就變成了江小染。
她懶得再糾正他,他就一直這樣叫著。
江染恍然自從她再次回到這個身體以後,他似乎從來沒有這麼叫過她。
所以啊,他其實很清楚,江染和江染染不是同一個人。
“大哥。”江染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又不知該怎麼說。
“你回來了,就好。”把她糾結的表情看在眼裡,青年只是笑了聲,閉上眼睛,“能回來就好。”
他沒辦法形容自己第一次見到江染染的感受。
那天,單薄的小女孩被人從囚禁的房間裡推出來,她看著他們所有人,眸中再沒有了往日的朝氣,只剩下一片沉沉的死水。
只那一眼,他便知道,眼前這個小女孩,不是他熟悉的那個江染。
“能回來,就好。”
似是為了說服自己,他又重複了一遍,笑容轉為苦澀。
他的呼吸漸漸輕了,江染單膝跪在床邊,許久未動。
被一腳踹在胸口,男人在木頭的碎屑裡掙扎了很久才勉強爬起來。
“媽的,誰他媽偷襲老子!”臉頰被木塊劃破,他抹了把臉上的血,罵罵咧咧,“我看你是活膩了!老子今天就……”
女生扶著床站起身,目光落在他身上——冰冷地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就像,此刻在她眼前晃悠的只是一具屍體。
“你!你是……”曾經跟著嚴老爺子身邊工作,嚴訣和江染有過一面之緣,因為女生過於出眾的外表,足以讓他過目不忘,“江小姐?”
“你認識我?”胸口有戾氣翻湧著,女生舔了下嘴唇,嘴角有笑,未達眼底,“跑來沈家撒野,我看你們這群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她的聲音清冷,清凌凌飄進在場所有人耳朵裡“剛好,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們幸運,撞到我手上,呵!”
她往前走出兩步。
“江小姐,你聽我解釋!”
千算萬算,沒算到江染染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江染染歸來,意味著司敘肯定也一起回來了。
江家小姐和洛蕊不睦,當初洛蕊為了算計她,間接害死魏雅歌的案子在基地傳了很久,在場這些人都有所耳聞。
如今江染染回來,怎麼可能同意推舉洛蕊成為領導人。
只是江染染也就罷了,偏偏她背後還有一個司敘。
說起來,怎麼只有江染染一個人來了?司敘呢?莫不是兩人鬧崩了?
眼珠子轉了一圈,嚴訣深吸一口氣,平復下緊張的心跳,客客氣氣地說道“我們沒想到江小姐還會回來,當時沈朗算計您和司教授導致司教授一怒之下離開西嶺基地,對此,我們心裡都是很惋惜的。”
“惋惜?”江染笑了,“沈朗還活著的時候,你們會當著他的面說這些話嗎?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你堂堂一個大男人,臉不要了?”
她絲毫沒給面子,開口就是威脅和嘲諷,男人冷下臉,哼笑道“江小姐在這裡,想必司教授也回來了?”
對江染的問題避而不答。
一眼看穿男人的小算盤,江染活動著手腕,似笑非笑地點點頭“司敘回沒回來,關你什麼事?你是覺得,沒有司敘,我就教訓不了你們這些蠢材了?”
銀色的傀儡線寒芒流轉,在她指尖凝成一束。
她抬了抬下巴“一起上吧,省得浪費我的時間。”
她這麼說,完全沒把在場這些異能者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