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的護短程度,霍聆音深刻的領教過,此刻看到施玉嬌被潑了一臉紅酒,她心裡樂開了花,面上卻一臉淡淡,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重複了一遍江染的話。
“沒看到施女士髒了嗎?愣著做什麼?”
她的重音放在“髒”字上,明明一樣的話,聽起來卻變了味道。
女傭同樣被江染的舉動嚇了一跳,她雖討厭施家人,可也知道施家現在的地位——因了自身實力的強勁和裴清的賞識,整個東朝基地,沒有人敢得罪施家兄妹。
哪怕是有霍家撐腰的霍芷槡,也從來沒有正面和施玉嬌起過沖突。
她為難地看著裴清,不知該不該上前。
施玉璣最先回神。
男人立刻拿起手邊的餐巾替妹妹擦拭臉頰上的紅酒,期間看向江染的目光多了一絲狠毒。
這女人當著他的面潑了施玉嬌一臉紅酒,不等於在打施家的臉面嗎?
再加上她和霍聆音一起過來,施玉璣自然而然把她劃分到霍家陣營去了。
臉上的酒和女生的聲音一樣冰冷,施玉嬌肩膀輕輕顫抖起來,很快,便用餐巾捂著臉,失聲痛哭。
“我的婉兒……我的婉兒……是你們害死了她,是你們!”
斷斷續續的哭聲裡,還能聽到女人不甘心的咒罵。
在女人的哭聲裡,江染側頭看向司敘。
青年抿唇,一雙桃花眼裡情緒莫辨,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看不透他的想法,但她能從他的表情裡得知,他現在心情很不好。
江染握住他的手,等他看過來,她揚起一抹笑,軟聲“司敘,她讓你不開心了?”
“……”不開心?算不上。
他只是不明白。
他和霍芷槡自幼分開,哪怕血脈相連,他見霍芷槡時也沒什麼情緒波動,只是心裡有個聲音提醒她哦,面前這個女人是生了他的人。
這女人和裴婉兒也是自幼分離,甚至,直到裴婉兒死,他們也沒能見上一面。
既如此,她此刻哭得這麼認真,是為了誰?
為了已經死掉的裴婉兒嗎?
他沉默,江染便自發理解為他真的不開心。
女生眼裡燃起怒火,低聲“我讓她閉嘴。”
說完,她抓起桌子上的紅酒杯,對準女人的臉砸過去。
“噼啪。”
紅酒杯擦著女人的臉飛過,落在地上發出清脆一聲響。
女人的哭聲陡然止住。
“江小姐!”施玉璣怒,“你這是什麼意思?”
“叫這麼大聲做什麼?我和你這個耳聾的妹妹不一樣,能聽得懂人話。”
她說她的司敘是殺人兇手,明明……他只是沒有接受那個女孩的告白,他替她報仇,背上惡名,還要面對女孩親人各種莫名其妙的指責……
他僅僅只是沒有接受裴婉兒的告白罷了。
心口有火在燒,江染推開椅子站起身,目光冰冷,直視著呆滯的施玉嬌“你是裴婉兒的母親?”
她冷笑,視線掃過沉默不語的其他幾人“裴婉兒的舅舅,裴婉兒的父親,裴婉兒的哥哥……啊,這一桌子,竟然都是裴婉兒的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