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的資料,上面詳細的記載了所有和他有關的實驗資訊,可是,那有如何?
“江以澤曾經說過,我是他手裡最完美的實驗體。”司敘冷笑,“雖然這話聽起來讓人很不爽,但是……”
頓了頓,他輕輕嘆息,“不能否認,那傢伙說的是實話。”作為實驗成果來說,他的確是絕對完美且無法被複制的存在。
雙系高等級異能,進化速度也遠遠超過一般的實驗體……
至少在江以澤去世以後,實驗室再沒有出現過比他更厲害的實驗體,哪怕是沈家精心研製的傀儡和傾注了大量心血妄圖全面複製他而製造出的秦淮。
不明白司敘口中的“最完美”到底是什麼程度,江染再三確認:“你的意思是,秦淮拿走的筆記本上記載的東西,對你沒什麼影響,對嗎?”
司敘嗯了一聲:“無關緊要的東西,不用放在心上。”
江染還是不放心:“真的一點威脅都沒有嗎?那個筆記本上會不會記載了你身體的一些缺陷……”比如對什麼藥物過敏,或者……
她還在擔心的碎碎念,司敘有些鬱悶地出聲打斷她:“江染,你覺得我的身體有什麼缺陷?”
江染:“啊?”本來很正經的問題,被他一重複,怎麼聽起來這麼奇怪?
“你對我的身體哪裡不滿意嗎?”她不答,司敘頓時更加鬱悶,“你明明很……”
“司敘!”聽他越說越偏題,江染急得跺腳,“我說的不是那種……那種有缺陷!我對你當然很滿意啊,我……不對不對,我不是說的表面上的那種缺陷,我是說……”
好不容易解釋清楚了,司敘依然悶悶不樂。
“江染,你在懷疑我……”回客廳的一路上,男人委屈地碎碎念,“都說了,我是絕對完美的實驗體,你還是不相信我……”
江染:“……”作孽啦,她幹嘛要去懷疑這位戰力天花板啊!這下好了,把人家一顆玻璃心敲碎了撿都撿不起來啊!
好不容易哄好了委屈巴巴的司敘,江染悄悄鬆了口氣,正想把話題拉回正規,就聽到司敘道“江染,江以澤有沒有什麼東西交給你?”
“交給我?”想了想,江染搖頭,“沒有呀——他工作上的事不會在家人面前提起,哦,二樓有他的書房,已經被秦淮翻了一遍,你要去看看嗎?”
“嗯,去看看。”
……
“司敘,想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看著沉默的少年,男人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問了他一個奇怪的問題。
實驗體不可能走出實驗室,他這個實驗體都知道,作為工作人員,他不可能不清楚。
他沒有回答他這個無聊的問題。
“應該很快就可以了。”也沒等他回答,江以澤嘆息般的自言自語道,“早知道他們是這樣的計劃,我當初……當初就不該來這裡的……”
十幾年實驗室的生活把他磨鍊得宛如野獸一般警惕,聽了他的話,他抓住重點“計劃?”
江以澤顯然不願意多說“司敘啊。”他換了一個話題,“要是以後你能走出實驗室,有沒有興趣去江寧走走?”
“江寧?”對地名完全沒有概念,但更清楚自己不可能離開實驗室,“我不會出去。”
“會出去的。”男人看著他,笑容溫和而慈悲,“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你出去以後的世界,可能不再是現在這個世界了。”
“……”
“出去以後,去一趟江寧吧。”他笑,“那裡是我的故鄉,生活著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兩個人,你可以去見見她們。”
他冷冷拒絕“不要。”
“司敘,去見見她們,你不會後悔的。”他笑容不減,好似沒看到他的牴觸,“我不是跟你說過,人會習慣把重要的東西交給重要的人保管——我想,要是哪天我死了……”
他忽然不再繼續,只是再次從公文包裡拿出一袋大白兔放在桌子上。
“我女兒病了,我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過來,不過好在你的異能已經穩定,就算沒有我,你也可以利用它們保護你自己。”他閉了閉眼睛,苦笑,“這大概算是我犯下的無法挽回的錯誤裡唯一值得慶幸的事了。”
他最後看了他一眼,微笑著告別“司敘,再見。”
尚且沒明白男人話語裡的複雜情緒,他從常呆的角落裡站起身,走到桌邊。
大袋裝的白兔糖安靜地躺在桌子上,隔著包裝袋似乎都可以聞到淡淡的奶香。
那次談話後,江以澤再沒有來找過他,他的負責人再次更換。
又過了好幾天,他才無意中從工作人員口中得知,江以澤死了。
死於實驗室的爆炸,是一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