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好友,就是你的父親江以澤。
早就有了猜測,江染喃喃:“你是說……”
“你以為,七哥討厭沈家人,僅僅只是因為裴婉兒——那位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裴家妹妹?”魏雅歌譏誚道,“是因為你父親啊,江染染——你的父親,把好友託付給他的孩子送到了實驗室!七哥所有的不幸和痛苦,都是因為你的父親!”
“你胡說!”江染染對父母的記憶不多,但江以澤在她心裡一直是溫柔博學的形象,怎麼可能做那麼過分的事?
“這麼私密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司敘根本不會把這種事告訴你!”
“七哥當然不會。”魏雅歌眼裡諷刺意味更濃,“裴婉兒去世以後,裴家人來這裡帶走她的骨灰——裴夫人霍芷槡也跟著一起來了——霍芷槡特意來就是為了和七哥見一面。”
“你偷聽他們說話?”
“只是不小心路過。”魏雅歌輕描淡寫帶過這個話題後,長長嘆了一口氣,“我告訴你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繼續去打擾七哥——你已經回到沈家,自有沈家人保護你的安危。江染染,你要知道,七哥以後每次見到你,會想起自己曾經經歷過的所有不幸,想起自己在被欺騙的情況下,保護過害他如此的仇人的女兒。”
江染:“……”
不得不承認,魏雅歌說話的高明之處。
她簡單地說明了司敘的身世,沒有任何激動的言論,她所說的一切都是以司敘為中心,都是為了司敘好,把自己完全撇除在這場爭鬥外——如果喜歡司敘的是真正的江染染,此刻肯定會知難而退,並且一輩子再不去打擾司敘。
可惜,現在站在她面前的是魂穿而來的江染。
“我不知道,我的父親,做過這麼過分的事……”江染紅了眼眶,呢喃著,“是我對不起司敘……”
輕鬆解決情敵,魏雅歌眼裡閃過一絲得意,冷聲:“天色不早,我送你回沈家,免得你親人擔心。”
哦,關心司敘的同時,還不忘賣人情給沈家人。江染抹了把眼淚,哽咽:“謝謝你,魏隊。”
“走吧……”
“我不能走!”江染握緊拳頭,堅定地說道,“我父親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我要給司敘賠禮道歉,當牛做馬!我要把我這一輩子都補給司敘作為賠償!”
無視魏雅歌陡然青白的臉,江染繼續道:“多謝魏隊告訴我這些,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我和司敘的矛盾在哪裡——我這就上去向他賠禮道歉!要殺要剮都聽他的!”
女生說完,轉身飛奔著往樓上而去,轉眼消失在樓梯拐角。
魏雅歌:“……”
她看在沈家的情面上才告訴她司敘的過去,為了能保住她一條小命。既然她堅持去撞南牆,她也沒必要阻止她。
呵,司敘都說出“扔了”這樣的話,她竟還奢望司敘能帶她一如往日麼?
司敘那樣的男人,根本不會愛人——江染染的美夢,也該醒醒了。
……
甩開魏雅歌,江染重新跑回三樓,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直接敲門。
“司敘,你在家的對不對?你開下門好不好,我可以解釋的。”
“司敘~司敘~你開下門嘛~”
“司敘哥哥~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好不好~”
“……”
女孩的聲音隔著門聽起來不甚清晰,但他可以聽到她的語調,軟糯溫順的,是以前從未有過的調調。
原本被欺騙的怒火早就消散得差不多了,司敘盯著手裡的書頁,半晌未動。
她是江以澤的女兒,是沈朗的外孫女——一路從神木市到西嶺基地,她本有很多機會可以告訴他實情,可她什麼也沒說。
為什麼不說?她在擔心什麼?
知道他和沈朗不和,所以害怕他在得知她的身世後,直接殺了她或是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