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翰奇從地上坐起,大量融入的記憶讓他頭疼欲裂,他勉強睜開了雙眼尋找馬修的身影,卻什麼也沒找到。他不得不再次閉上眼睛躺回地上。無數駁雜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不斷顯現又消失,他想抓住那些記憶碎片,伸出手,卻又什麼都抓不住。最後他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等待自己的大腦慢慢適應了。
漸漸地,腦袋沒有那麼疼了,莫翰奇睜開雙眼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在之前魔法陣的範圍裡不斷尋找,希望能找到馬修離開的腳印,但是他註定失望了。草地上只有一堆灰燼,莫翰奇將它們撥開,發現了一條項鍊,那是馬修從不離身的項鍊。據他說那是他最崇拜的人留給他的,現在想來應該就是他的主人,辛·克萊蒙留給他的了。
莫翰奇慢慢接受了馬修已經永遠離開的事實了,他擦乾眼角的淚珠,將項鍊拾了起來。項鍊的繩子摸起來的觸感像是某種不知名魔獸的筋製作而成的,而被繩子拴著的是一顆牙齒,一顆看起就不平凡的牙齒。這種牙齒莫翰奇見過,小時候隨父親去帝都做客,在斯提亞帝國圖書館裡,莫翰奇見到過。這種奇特造型的牙齒只會出現在龍的身上,而且是血脈純正的龍身上才會有,亞龍類的牙齒是不一樣的。
莫翰奇很好奇這到底是哪一部分的牙齒,如果是靠前的牙齒,很可能它的主人不過是一隻小型龍。如果是靠後的,那麼被馬修崇敬著的辛很有可能就是一位偉大的能夠屠殺巨龍的強者。莫翰奇自從在帝國圖書館見過關於龍族的文獻之後,就一直憧憬著能有一天能站在巨龍頭頂享受著高空中的風吹,那是他嚮往的自由的感覺,只是這種幻想在之後天賦被測出是很差勁的那種後,就被莫翰奇深深的埋在了心底,再也沒有對任何人提起,直到今天再次看見希望,莫翰奇也很期待亡靈魔法會是那種很契合自己的魔法,那樣自己就能在將來為父報仇,在報完仇之後也能享受自己以前嚮往的生活。
將項鍊掛在了自己脖子上,莫翰奇盤坐在地方,靜靜地回覆著精神。終於在即將天明的時候,莫翰奇腦海裡的亂竄的記憶碎片平靜了下來。莫翰奇仔細梳理著他現在能看見的記憶,終於瞭解到了亡靈魔法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莫翰奇的腦海裡響起一個男人沙啞的聲音,“亡靈魔法和其他系魔法最根本的區別就是,天賦的判定機制很不一樣,而且想要入門亡靈魔法,只需要犧牲自己一部分身體機能,將其亡靈化,就具備了修習的基本條件。”
“亡靈魔法的魔力來源並不是來自冥想,而是取決於周圍的死氣,越是陰暗的,充滿死亡氣息的環境,對亡靈法師越是有利,當亡靈系的魔法學徒成功適應體內的亡靈系魔力後,就可以刻畫負面能量轉化陣,”
“這種轉化負面能量為魔力的魔法陣,在前期是每個亡靈法師賴以生存的基礎,在刻畫完成之後,就能對周圍的存在的一切負面能量進行轉換,不論是人的還是魔獸的,甚至是植物和一些特殊的土地,都能成為轉換的素材。”
記憶到這裡突然停頓,來自於馬修的記憶突然摻雜在了其中。馬修那熟悉的聲音傳來,莫翰奇強忍著淚水聽他說完。“我決定對莫翰奇使用逆向傳承的魔法,代價就是用我的靈魂,我的一切和契約之神進行交換,莫翰奇,當你聽到這段話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將你帶入了一條不歸路,你的身體在進行傳承的時候就已經被契約改造了一部分,用於承受契約的力量。現在的你已經不能算是純粹的人類了,你現在已經徹底站在了神聖聯盟的對立面了。我這麼做是希望你能善待這來自不易的機會,將亡靈魔法發揚光大,也希望你能用這股力量來改變你的命運。我不知道這對你來說是好是壞,我只是希望,以後的你不要恨我。別了,我的孩子,我永遠愛你。”
馬修的話到這裡就結束了,莫翰奇再也沒能忍住哭出了聲來。
“你個大笨蛋啊,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要犧牲你自己,你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能依靠的親人啊,你個混蛋,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未來這片天地間的風雲,由我來攪亂。我再也不要任人宰割了,我再也不要自己愛的人為了保護我而犧牲,我要用我的雙手,改寫這片大陸的歷史。”
用力的吼出了自己的宣言,莫翰奇癱坐在地上。他知道以後的路只能自己走了,再也沒有可以依靠的親人和朋友了。他想了很久,最終,親人的期望和對神聖聯盟的憎恨讓他決定一直往前走,哪怕前路是深淵。莫翰奇整理好心情,收拾好行李,迎著初升的太陽,踏向了征程。
莫翰奇從來沒有試過自己一個人出遠門,這個熟悉的世界對於他來說突然間就變得陌生,他一路都緊繃著神經,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嚇得他一驚一乍。好不容易走出了森林。莫翰奇眼前出現了一片激戰過後殘留的廢墟。原本祥和的村莊現在滿目瘡痍,四周散落落著激戰雙方和無辜村民的屍體。莫翰奇強忍著心裡的不適,慢慢走了過去。
他要在這裡開始第一次的亡靈系魔力吸收,莫翰奇盤坐在廢墟中央,四周的火焰和硝煙沒有絲毫動搖他的情緒,他將精神向四周發散開,牽引著周圍的死亡氣息和遊蕩的靈魂湧入他的身體裡。這種能量真的有種邪惡的力量,雖然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但是身體裡的能量,還是讓他有種心慌的感覺。
就像是無數人在耳邊嘶吼,哀嚎,痛苦的呻吟。又像是地獄裡的惡鬼,不停的蠱惑著他,想將他拉入那無盡的深淵,莫翰奇一邊抵禦著精神上的衝擊,一邊轉換著這些負面能量。隨著馬修之前為他刻畫好的魔法陣的作用,這些能量慢慢的變成了一種灰色的魔力。
轉換完成後,莫翰奇又開始牽引起了四周的負面能量,在不斷地吸收轉換中,莫翰奇身體裡的魔力漸漸增加,不知道過了多久,莫翰奇再也感覺不到周圍的負面能量後,他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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