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
兩人走到古文意房前，鄺心正要去按那被油汙浸潤得異常發亮的門鈴，溫澤輕輕拉下她的手，搶先按上去。
“誰啊？”
鐵柵門內那扇有些破落的木門開啟，探出一顆如鳥窩般蓬亂，目測估計一個月沒洗頭的男人腦袋。
鄺心拿出手機，眼前這個面板因為常年不見陽光而白得有些透明，眼圈烏黑一臉憔悴的病弱年輕男人，和照片裡的古文意一模一樣。
看了他現在這副模樣，就算是鄺心也很難想象得到他在十五年後是舉世聞名的科研界翹楚。
“請問您是古文意，古教授嗎？”溫澤禮貌詢問。
古文意微愣，翹起嘴角戚笑了聲：“古教授？你也太高估我了，你見過我這個樣子的教授嗎？”
“古文意，a大物理系博士，畢業後一直留校教學，半年前突然辭去教授職務，人間蒸發。”
鄺心微微一笑，“您這樣的履歷，不然我們叫您古老師？”
古文意將視線轉向鄺心，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一陣，調笑道：“我看你應該比我小一些，叫教授老師什麼的太老了，叫我文意哥哥就挺好的。”
鄺心被溫澤握著的手腕無端一緊，她抬頭，溫澤臉黑了半分。
“古教授，請您不要開我家大小姐的玩笑。”
溫澤稍微將鄺心往身後拉了拉，依舊是禮貌開口，但語氣冷了大半。
“你這人真無聊！”古文意滿不在乎地白了他一眼，轉身便要關門，“我很忙，別來叨擾我。”
“你……”
溫澤正要伸手去攔那扇即將關上的破木門，鄺心想了想，輕聲道：
“古教授記不記得，在你的眾多發明裡，有個代號為ae024的智慧機械裝置？”
話音一落，關到一半的破木門戛然停下，古文意瘦弱的背僵了僵，緩緩轉過身來。
不同於剛才的無賴輕佻，圓厚鏡片下的眼神驀地深沉複雜。
“你從哪知道的？”
鄺心挑挑眉，刻意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膝蓋：“不好意思啊古教授，我大病初癒，您這樓也挺難爬的，所以站得有些累，不知可不可以……”
古文意沉默片刻，輕輕點頭：“進來吧。”
兩人小心走進古文意房內，放眼望去滿地都是圖紙和零件，隱約還有一陣腐敗物的酸臭味撲鼻而來。
溫澤二話不說直接掏出口罩套到鄺心臉上，自己也輕輕地在鼻翼前揮手。
“嗨，平時倒騰東西太投入了，就懶得收拾了，別介意，別介意……”古文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撓著腦袋。
“嗒、嗒嗒、……”
一陣奇怪的電子聲傳來，鄺心四處張望著，忽覺腳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撞著。
她低下頭，一個只有機械骨骼、二頭身的小型機器人在她腳邊打轉。
“這是……”溫澤眉心微擰，總覺得像是在哪見過這玩意。
鄺心眼前一亮，這機器人和顧氏科技新品發布會上的那隻貝恩恩”設計的，叫“陽光”的智慧家用機器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啊，ae014！”
古文意趕緊走來抱起小機器人，略帶歉意地朝鄺心笑笑。
“不好意思，拙作還沒調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