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也知道今天是個好日子,日頭很大,冬日的中午暖烘烘的,農民都站在自家門前,眼巴巴的等著隊長通知自家去量地。
原則上是把各家各戶院落旁邊的地分給自己,再搭配一些無人居住區域的地,肥地貧地各搭一些,大體上是公平的。
寧溪跟著走了一路,才真正見識到,原來這年代農村分地丈量的時候是一種土辦法,就是由一個成年男子進行跨步,一畝地大概就是十七步,估計約為三十多米的樣子。
她心裡有些猶疑,這樣丈量出的土地會是一樣的嗎?會不會出現人為的不公平,比如對跟自己關係好的人,步子就邁的大一些,關係差的人就反之。
每家分地都是隊長帶著一個,隊裡公認比較有威信的人同時來丈量的,有很多同她一樣的人,也跟在後面看熱鬧,主要是還沒分到地的人,看著別人先分到地,很是眼饞。
走了半日後,等中午大家都回家吃飯後,寧溪按照自己悄悄記下的數字,拿出捲尺,將上午已經用土法丈量過的土地又細細量了一遍。
剛開始量偏僻的北邊溝沿土地時,各家相同畝數下,竟然是大差不差,她不得不佩服這古老的智慧,看來是她多心了。
下午剛開始,按照順序就輪到了寧溪家,她家院子後面正好有一大塊平整的土地,但是路的另外一頭還住著一戶人家,所以這片地,主要就是分給他們兩家的。
先丈量好寧溪家該分的11畝地,按照大隊的方案,成年人每人兩畝地,十二歲到十八歲之間減半,十二歲一下再減半,好巧不巧,寧溪家五個大人,只有寧溪還差四個月才滿十八週歲,就是那個減半。
寧溪家院子周圍只能分給她家五畝地,其餘的部分得在走一段土路之後的東窪處,那裡一向荒僻,只有集體幹活時才有人去,平時無人會去那邊,不像自家院子周圍,人員常來常往,還有自家的自留地也在此處,一向照看得宜些,注意蓄水挖渠,要肥沃很多。
寧滿明在隊裡集體幹活時,因個頭矮小,總遭排擠,早盼著能不受干擾的自己種自家的莊稼了,這一日到來時,他比隊裡任何人都激動,他終於在這個隊裡有了自己名下的土地,不似從前,無論宅基地,自留地,工具等等,都與他無關
丈量完土地後,一切如常,寧溪肉眼看來,兩家分地時,丈量的步子一般大小,還要反覆丈量兩次,確認差不多才停下。
寧滿明在後面也悄咪咪的跟著丈量了好幾回,覺得很是滿意,這些地只多不少,人為丈量總有些偏差,為免麻煩,都是會留下些餘地的。
他還很有心眼的給自家和隔一條土路的鄰居家的地中間立了個棍子,以做區分,待收拾妥當,再修田埂。
吃晚飯時,寧會芬提醒寧滿明,明天趕緊去商量一下修田埂的事,今天丈量時,隊長其實已經留下了修田埂的餘地,若兩家之間不修田埂,以後地的邊界不清,種地時就說不清了。
既然隊裡已經留了餘地,自然是在兩家中間,各家留出半尺的距離,修成田埂,也是一條新路,不然去自家地,總要從別人家地裡穿過去也是不合適的。
一大早,寧滿明的激動心情還是沒有平復,一宿沒睡踏實,做夢都是種地的事。
他匆忙喝了一碗玉米糊糊,就去張亮家商量去了,還好張亮今天在家,他平時在學校上班,難得在家,昨天就是沒見到他,才把這事拖到了今天,要不然,這事可是一分鐘都不能拖。
“亮亮,我來跟你商量一下修田埂的事,咱們一起去劃一下界,然後一人修一半,等開年好種莊稼。”寧滿明滿面含笑,直言道。
“這沒啥商量的,隊長都留好了,你先回去,我吃完飯就去劃,到時候去喊你。”張亮面無表情中還帶著些不屑的說道,寧滿明有些訕訕的,好像自己說了個白痴話一般,按理說他該稱呼自己一聲哥的,卻這樣直接搭話,還這種態度,他心裡有些不快,沒有多說就回家了。
回去將他的話跟寧會芬轉達了一下,寧會芬眉頭一皺道:“他這個人心思深,不好打交道,你早點去看著吧。”
“他再難纏又能怎樣,地都已經量好了,我給兩家地中間栽了根樁子,一看就知道邊界在哪裡,我晚點去,讓他自己看清楚了再說,他昨天不在,可能還搞不清地怎麼分的吧。”寧滿明怏怏的道。
寧會芬沒再說什麼,她現在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兒媳的肚子上,預計年前就要生了,這眼看著沒幾天了,她是一刻都不敢離開。
對於分地的事,雖與寧溪想的方式略有不同,但大體上看起來是公平的,她便去縣城了,據說成績快出了,她心裡著急,想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訊息。
現在先分了地,樹和宅基地還沒量呢,但是有了之前的教訓,估計李家也是不敢要自家的樹了,這些天,他可一個人李家的人都沒見著,從前喜歡在村裡吹牛閒逛的一家人,變得深居簡出,真是大快人心。
她到縣城後,沒先去打探訊息,而是有些好奇陳壅給她的存摺上到底有多少錢,她至今也不知道陳壅每月到底多少工資,估計也不老少呢,存摺上也沒有存取的記錄,難道是單位將錢直接發到存摺裡?怪先進的嘛。
滿心激動的將存摺遞給櫃檯後,當她重新拿回存摺後,看著櫃員給手寫的餘額,瞬間枯了。
這大寫的九塊九她真認識的,只是再怎麼也沒想到,一個省級幹部,存摺裡就這點錢,說出去誰信,這點錢還沒她的零頭多呢,這就是他的誠意?大騙子!
不給就不給唄,至於這樣戲耍她嗎?真是個偽君子,表面心意拳拳,一涉及到真金白銀,就變臉了,哼,再不理她了。
寧溪有些暗自生氣,若她知道這些真的就是陳壅的全部存款的話,大概就不是生氣,而是無比可樂吧,尤其是如果她知道他的錢用來幹了什麼的話。
有些無名火的寧溪,也沒心情再見同學和老師,自行去教育局打探後,知道還沒出結果時,就直接折返回家了。
剛走到自家旁邊的小土路上,遠遠的就看見一群人正在新鮮出爐的田地裡撕扯著,她心裡一緊,這是自家的地呀,不知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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