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人見狀只好出去了,看這領導的陣勢,他們連掏東西的勇氣都沒有。
出來走到門口,門衛大叔看他們神情沮喪,絲毫不見之前的喜悅,看在香香的花生的份上問道:“咋了,廠裡現在就是招人呀,沒同意?”
“領導問我會修車不,我說不會,領導就讓我們走了。”寧成開口道,他還是心存希望,才跟門衛說的這麼仔細。
“白主任是管技術的,自然是一門心思想找個現成的能手,我吃了你的花生,也怪不好意思的,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去三樓找副廠長,他是從別的地剛調來的,也是農村人,好說話些。”
寧滿明父子道謝後,又去了三樓找副廠長。
這回是受到了熱情接待,副廠長一看這貧農出身的小夥子,一口就答應讓他來上班,明天就來。
把寧成給樂的,臨走時還不忘把褡褳裡剩下的花生和雞蛋都留給了副廠長。
嚴副廠長看著這傻憨的父子倆,有些失笑,他也是農村出來的,知道農村在吃食上反而比城裡人好過,自己悄悄種一點雜糧,養點雞鴨,誰也不能說什麼。吃點農民的東西,不是什麼大事,工農群眾都是一家人嘛。
廠裡現在還沒有公開招工,就是定不下來具體的章程,而且現在都鬧運動,活也不多,招人並不急,但是他心裡是堅定的,可不能再讓階級敵人混到廠裡來,像白興華那樣的人就該被開除出廠,可是有廠長保護,他暫時也沒辦法。
如果寧溪知道寧成進廠就關乎兩個領導之間的鬥爭,她打死也不能說這事,反正再過幾年,機會多的是。
在縣裡的兩父子正美滋滋的在街上溜達,正考慮要不要去親戚家看看時,寧溪正等在支書家門口。
一大早,她就去學校找了林礬,說了嶽池的意思和縣裡的情況後,林礬也有些絕望,但是還是抱著萬一的想法去了支書家。
去求人也不能空著手去,可是他前次已經把錢都給寧溪拿來置辦東西了,現如今就剩下五塊錢,還要過一個月才能領到工資,他也顧不得了,想去供銷社買點東西。
寧溪把他攔住了,道:“你的錢留著吃飯吧,我昨天在縣裡買了點糕點,你帶著去。”
林礬剛要拒絕,寧溪就搶先開口:“老師,債多不愁,咱們以後算總賬,佔便宜的還是我。”
這都火燒眉毛了,林礬也只能再欠一回了。
這所謂糕點是寧溪一大清早起床溜進空間做的核桃酥,加了泡打粉,比六十年代的糕點更酥軟些,表面刷了蛋黃液和黑芝麻,真是吃香賣相應有盡有。
林礬提著進去後,支書剛起床,看到林礬進來,本能的拉下了臉,他可不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老農民,他是個黨員,對正直敏感著呢,知道這當口,城裡人日子不好過,這城裡來的老師到他家來準沒好事。
沒有打招呼,也沒有讓他坐,自顧自的開始洗臉。
林礬放下自尊心,主動上前道:“支書,我想求您個事。”
湊近了,支書透過毛巾的邊緣看到林礬還拎著東西,聞著味甜甜的,給小孫女吃剛好。
已經開始安排吃食去處的支書,臉色緩和了些,道:“有啥事,你就說。”
聽林礬說完原委後,他琢磨著,這也不是啥難事,可是如果有人給上面告狀,還是有些麻煩的,總之,是要冒些風險的。
他有些猶豫。
寧溪在門外凍的直跺腳,三月的早晨還是有些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