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是臘八,村裡的小學乘著今日的好日頭,開始了期末考試,小學生們拿著凳子到外面的土操場上,一字排開,保持一米間距,準備考試。
寧溪還是第一次見這種陣仗,這應該是為了防止作弊吧,也方便監考,一個老師坐操場上就可以看到所有學生,高效實用,就是對天氣要求高了些,這大冷天的,若下場雪,這就考不成了。
學校裡的學生除了本大隊的外,還有鄰近的包頭大隊,一共也就一百多號人,只有三四五年級的學生才出來考試,一二年級的學生在教室考,可能人大一些會比較抗凍吧,寧溪如是想。
真是失策啊,早知道這樣,就把保暖內衣穿底下了,這雖然有太陽,可是時間長了,手還是會凍僵的,太影響發揮了。
幸好小學的考試一場也就五十分鐘,卷子發下來一看,真是小兒科,第一場考的是語文,就是些組詞造句之類的,作文是看圖說話,某勞動場景,寫歌頌的文。
寧溪乘著手指還靈活,沒有絲毫猶豫就開始填寫,字型是管不了了,早答完早交卷,語文字就是她的長項,而且還是小學語文,不過還是要儘量以一個小學生的程度和口吻來答題寫文。
二十分鐘不到,題就全部答問了,全部掃了一眼,沒有遺漏後,她就去交卷了,老師有些驚訝,不過看她有些單薄的棉襖,兩個黑色的小辮貼在臉上襯的臉蛋彤紅彤紅的,便也沒說什麼。
寧溪嗖一下就跑到了教室裡去,等著準備考下一場,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後,監考老師閒著無聊,拿著她的卷子看了看,發現她寫的詞語有一個比較生僻,這個題是寫讀音相同的詞語,她寫的是氤氳,教語文的劉老師有些拿不準這個字是前鼻音還是後鼻音,小學階段涉及的詞語本就不多,教的久了,其他的都有些搞不清楚了。
劉老師以往還沒注意過寧溪,這個孩子她從三年級就開始帶了,總覺得有些悶悶的,不愛說話,學習一般般,作業中不溜,沒什麼存在感,成績也是普通,常常徘徊在及格與不及格的邊緣。
這學期好像是活潑些了,還主動給她帶過一個蔥花餅,還以為是大人想讓自己多照顧一下,她當時還留意了一下,畢竟村裡窮,大家都吃不飽飯,就算偶爾有學生給自己帶點東西,也就是幾個土豆紅薯什麼的,可沒人帶過細糧。
不過後來也不見她來問題,上課還是在角落,喜歡低著頭,關注了一陣也就忘了。
難道還有別人教她嗎?也好,不管誰教的,學習好了她臉上也有光。
以後可得多注意注意她,說不定她是個能考上初中的苗子呢,不過得等考完試她查查字典,看這個字到底怎麼讀,寫到這個拼音下面對不對。
陸陸續續都有人回到教室,英子一進來,就跑到寧溪旁邊坐下,興奮道:“溪溪,你今天交的好早啊,我當時才做完一半,你都會做嗎?”
“還行吧,太冷了,我凍的不行,只想趕緊交了回來暖和著。”
“我知道今天要考試,特意帶了棉袖筒來的,你沒帶嗎?”
難道在操場考試是慣例嗎?這個小寧溪天生不愛學習,跟學習有關的記憶選擇性的逃避,自己壓根就沒想起來,寧溪心裡哀嚎著,看來以後還是不能光靠本能記憶,得多上心了,別哪天再給坑了。
她一臉懊惱的道:“我本來帶了的,早上走的急,給忘在窗臺上了。”
“那你下一場怎麼辦,我覺得好像有點颳風了。”
“沒事,我速戰速決。”
“好吧,你現在開竅了,數學又是你的強項,應該沒問題的,不過也不知道題難還是簡單,以防萬一,我把我的袖筒給你一隻吧,兩隻手換著暖,總比沒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