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盡的黑,除了這種顏色,再沒有其他的色彩。
疼,他感覺身體像在熔岩中被蒸騰起來了,他的血似乎都已經成了蒸汽。
“小蜃,你就要這樣懶嗎?”一個清麗的女聲在他的耳邊響起,把他模糊的意識,喚醒起來。
魔尊睜開眼睛現在的他和上古時期的他一個樣。或者說現在他已經回到了,上古時期的那個蜃樓的身體裡。
“小凰?”在萬萬年之後他的元神又再次看到那個魂牽夢繞的女子。
“你怎麼了感覺呆呆的。”也只有她敢這樣說他。
“沒,沒什麼?”魔尊的眼眸失去了萬年前的清澈,蒙上的只有一種滄海變桑田的味道,原來回不去的不只是他的眼神,還有那顆已經碎成一地的心。
“你在說謊,看著你的眼睛,就知道你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凰女笑臉如嫣,那一笑真的就刻在他的心裡,永遠都不能抹掉。
“沒有,本,我怎麼會騙你。”他差點用“本尊”來稱呼自己,這時他還只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小“海怪”還不是什麼魔界至尊。
“是嗎,以後小蜃要是有心事一定要和我說,我會幫助你的。”凰女說道,魔尊深深的看著她,而印在他眼眸裡的那個人影,真的就是出賣他的人嗎?
她的音容笑貌在他的眼中慢慢的變得模糊,直到消失,再也找不到蹤跡。魔尊從幻夢中醒來,那種痛又侵襲到他的身上,或許是心中的和肉體上的雙重摺磨。
疼痛感才是更真實的存在,真的讓他向這個破陣法低頭嗎?真的讓他放棄自尊,就讓這麼幾個人制服他嗎?
魔尊在最後一刻咬破舌尖,一股鮮血噴濺出來,靈力混著神血,那種力量瞬間達到了最高點。
青色靈力暴漲,沖破天罡陣法。耀眼的青光蓋過了其他靈力的光芒。世界上再沒有與之相媲美的光輝,他立於天地間,光輝環繞,這一刻那種氣勢變成了眾生靈所敬仰的神靈。
這回立在頂位的鳳王,受波及的程度最大。正好魔尊的青色靈力,沖到他的正上方而來。鳳王有些狼狽,身子強烈的搖晃了幾下,險些從空中掉下來。如果不是天罡星靈力的支援,他也很難維持現狀。
魔尊沖破阻礙,掙脫陣法束縛。他的黑袍在剛才的陣法裡,被燒得只剩下剛過腋下的殘布,已無法遮體。裸露出的肌肉完美勾勒出他優美的身姿。
這個世界上的美景,再也比不上立在天空中的他更具有野性、狂暴的美麗。他更像一個主宰一切生靈的萬物之神。
烏雲又重新覆蓋住天,天罡陣法沒有再恢複的可能,想以陣法取得勝利的五界生靈,計劃已經覆滅。
本就缺失一個東角,能力減弱現在北極星的靈力也藉助不上。天罡陣算是虛設。
鳳王也不管是否有道義而言,以多欺少。五界之人一起攻打魔尊。魔界的人當然不會同意,他們也一起上。
大戰再一次被打響,無數的死人從天上掉下來,這天不下雨,下得是人。場面好壯觀也很慘烈。哀鴻遍野,這比煉獄還要更甚。
究竟死了多少人?是否還能計算出來?大戰打了七天七夜,雙方的人所剩無幾。勝,讓人看不出來究竟哪一方是勝利了;敗,雙方都是這場戰役中的失敗者。傷痕累累,五界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人,魔尊也是失去了大部分的弟子,雙方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犯。這也算好處吧。
魔尊在帶筱熙來的時候,就把她已經藏在宮殿的暗室中。所以她沒有親眼目睹過這場戰役的悲壯,如果她知道雙方激戰的慘烈,或許心裡要産生很強烈的譴責,為了爭奪她而傷亡如此的嚴重。
魔尊和了解她的性格,所以把戰場的慘狀都處理好,才去把筱熙喚醒。等她出來後這裡一片太平,誰也不知山澗中那一堆堆的屍體,會成為哪隻野獸的果腹餐。
百年之後,那片土地會綠茵茂盛,誰也不知道美麗的景色後面隱藏的真相,那片地會被無數人前來觀賞,可現在這裡卻是最為恐怖的亂葬崗。
魔尊不顧月無殘的挽留,帶著筱熙決然離去。筱熙在魔尊的身旁,她是看不到戰場的慘劇,但是她能聞到,那濃烈的血腥味道,心下也是明白了一些,只是她也不想說出來,說出來只是給對方一個負擔,站在她身邊的人也是不好受。
他們離開了魔界,空氣才變得清新起來。筱熙貪婪的呼吸著這片空氣。他們一路上還是沒有說話,是沉重壓得彼此講不出話來嗎?反正這裡沉默比較多,只聽得耳邊風聲呼嘯而過。
他們走得很快,筱熙一直在心中揣摩著是要把她帶到哪裡?哪個能救她的人,會是一個老頭嗎?或者是一個老嫗。白發蒼蒼很和藹的,也可能是很古怪的脾氣。一般有大能態的人都有一個很古怪的脾氣,或許她他還不一定願不願意救自己呢。也是平白無故的為什麼要救一個陌生的人呢。
她在心裡瞎捉摸,也沒有個靠譜的東西。當他們的腳步停下之後,筱熙才知道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這裡有一種很莫名的香味,藥的清香味道和百花的花香混在一起,那種香味感覺沁人心脾,讓人身心舒暢。
聞到這股香味,連日來趕路的疲乏,一下子就消失掉了。這味道對筱熙是很受益,但不知道魔尊怎麼樣,他一直凝著眉,都沒有舒展過來,當那香氣剛鑽入鼻腔裡時,他一直嚴肅的表情,忽然舒展開來。感覺身子也輕快了不少。
“這香味?”筱熙一路上一直沉默,到了這裡她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