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好,幾分肅殺快意,看向蘇錦的目光更加狂肆,不過,卻在百裡墨夙看過來時,移開,顯然,顧全大局。
“我只是南齊世子,代表我皇前來大楚參加楚皇壽辰,其他,我們不會插手。”須臾,年宵開口,給了六皇子肯定的答案。
“識時霧者為俊傑,年世子不愧深得南皇喜歡。”六皇子相當滿意。
蘇錦這時向百裡墨夙靠了靠,不理會一旁的閻殺,清寒的目光一點一點落在六皇子身上,“六皇子,果然是,好厲害。”
“過獎。”六皇子沖著蘇錦和百裡墨夙桀驁一笑,然後,轉身,這才看著上首說不清是何面色的皇上,“父皇,看到兒臣這般厲害,你欣慰嗎?”
皇上動著唇,顯然是已經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以前常說兒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只知遊山玩水,如今看著兒臣這般出息,應該很高興才對。”六皇子一步步移上臺階,向著皇上走去,然後在皇上面前站定。
他身量比皇上高出一些,加上此下那淩然的氣勢,將本來就病重的皇上逼迫著,驟然往後沉沉一坐。
“你,你這個不孝子。”皇上指著六皇子,怒目圓睜,又是一口鮮血吐出來。
六皇子似若無睹,面上浮起笑意,“不孝子?父皇,這般多年,你最是該知道的的,不是兒臣我想要這般玩世不恭,而是,如果兒臣不這樣做,只怕,現在早就死了吧。”六皇子說著話,看一眼一旁同樣不可置信看著她的皇後,又掃一眼正抵著她脖頸的匕首,笑意不再,眉梢間全是一望無際的冷漠,“皇後娘娘,其實我也挺可悲……”
“六皇子,本宮也沒法料想到你這般的……”
“是啊,意想不到……哈哈哈……”六皇子又突然朗聲大笑起來,“這般多年,我沒有父皇的疼愛,沒有母妃的照料,如果不是我懂得識時霧,只怕現在,就算不死在父皇你的手段下,也怕是被皇後娘娘你消除殆盡了。”
“你胡說什麼?”皇後娘娘驚慌心悸,只是,脖頸間的匕首,讓她不敢隨意動彈而已。
“我胡說什麼?”六皇子雙手一拂,“皇後娘娘你主掌後宮這般多年,這後宮裡死了多少嬪妃,多少皇子公主,只怕,你的心裡最是清楚。”
皇後面色難看……
自古以來,後宮看似各袖任舞,可真若說起來,和高門大院裡那些後院子裡的爭鬥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更甚,更加骯髒腐朽不可言。
這些年死在皇後的裡的人有多少,她也不知道。
皇朝更替,哪一代後宮沒有這些事,不說,也都是心裡明亮的,可是眼下被六皇子這般直剌剌的說出來,無疑於直接打臉。
而且,這滿殿朝臣,夫人,小姐,公子在看著……
當然,聰明的人都低下了頭。
“不過,太子皇兄你也可憐,辛辛苦苦,憂國憂民,廢寢忘食的建攻立績,結果……”六皇子又指著四皇了看著太子,“你看,父皇真正屬意的太子,未來的國君還是這個遠在蠻荒的四皇兄,你這二十多年的努力,你這二十多年明裡暗裡的排除異已,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成為別人的墊腳石,太子皇兄,你說,你可悲不可悲。”近乎嘲諷又譏誚的話響起,也不知是真為太子,還是為自己。
太子原本在六皇子出現時的震驚,不可置信,落敗……等面色也在此時不經意的鋪上一翅無人可懂的晦澀。
“表面的輝煌啊,不過是我們的父皇給我們的一點甜頭而已。”六皇子聲音越來越冷。
“呵呵……”太子突然冷笑兩聲,看向上首的皇上,“父皇,你看,不止是我不滿,六皇弟,原來也不滿呢,只是,六皇弟比兒臣我更加懂得偽裝而已,可是……六弟,我著實想不能這,那日你在城外去接四皇弟時,為何要讓人刺殺他?”太子表示不解。
是啊,六皇子既然如此善於隱藏,何以會做如此沖動的事情。
一旁,四皇子也朝他看來,眼裡光束清寒明滅,似挫敗,是憂傷,是無可奈何。
六皇子對上太子的目光,微微一笑,“若是不讓太子皇兄,讓父皇尋到了個由頭撤我手中權力,我如何在府裡,閉門造車,安生籌謀呢。”
“哈哈……”太子負手而站,依然不認輸的模樣,反而抬手,一聲一聲的鼓掌,“六皇弟,你厲害。”
“皇兄過獎。”
“有時候,適度的行動與服軟不過是為了更長遠的目的,六皇弟,你確實是心計了得,運籌帷幄。”四皇子也不禁對六皇子側目,“就此事,我還當真一直以為,是太子皇兄想殺我而栽髒陷害你呢。”
那四皇兄,你的心,果真不夠狠。”六皇子說這話,可對四皇子一點同情也沒有,“當然,你的手段也不低,有誰進京還帶著那般多人。”
四皇子不語。
“當然,這還要多謝皇兄,我正愁沒有機會將閻殺從天牢裡弄出來呢,結果你就吩咐要將閻殺換牢房,這才讓我有了可趁之機。”
六皇子笑,鳳流桀驁,然後看一眼殿門口的閻殺,即而又一掃大殿,“各位大人,今日,事情到得這份上,不要說什麼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誠如你們所看,就算是我什麼也不做,我將來的路也不過是幽禁或者一死而已,不過,你們放心,凡是服從我者,我自然不會追就,凡是順我者,擁我者,他日,自當加官進爵。”
滿殿的人已經被今天這一幕一幕給驚得無法言語,眼神閃爍,不敢應聲。
皇上,太子,皇子。
這奪權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