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相爺下意識退後一步,居於太子身後,無聲中在表達著忠心。
沒錯,太子和四皇子的關系本來就夠尷尬,由來母親不和,地位相爭,而眼下,皇上病重,宿住於鳳寢宮,明妃一夜失寵,朝中更由太子名正言順的把控,而本來傾向於四皇子這邊的大臣,諸多已反水,所以,太子和四皇子這兩人的關系無論從哪個層面,哪個角度說,都是不可能好的。
此般,能一起站在這裡,也不過是因為四皇子和太子有著共同的目的。
而這個目的……
蘇錦完整無好的出現在芳華閣,所以,四皇子說她出京的言論,不攻而破。
太子縱然對蘇錦有所懷疑,眼下,也沒有任何證據,更何況,他內心深底,也並不想懷疑蘇錦。
反而在方才四皇子對蘇錦那突然的溫聲一句之後就對他心存疑慮,而不想蘇錦此時這般一句話出來。
當下,氣氛微妙,太子心神一凜,高位者,豈容眼裡揉沙。
觀相爺言行,他放心下來,可是,這個四弟向來神秘,他自然不能多放於心。
“四弟常年不在京中,可是,卻好像對蘇錦很是在意?”太子突然微笑著,語氣頗多試探。
四皇子觸到太子的那略微陰沉的眼神,也不慌,眉目清寒,氣態不迫,“皇兄所料不錯,我對蘇錦的情意……”
“四弟,此處是相府,你是大楚皇子,什麼話當講,什麼話不當講,還是要有所分寸。”太子突然皺眉,即時的打斷了四皇子的話,然後,看向蘇錦,眼神裡驚豔未退,聲音,卻下意識的比往日柔和幾分,“既然你沒事,那本宮也放心了,想來,刺客早已遠離相府。”
“皇兄且慢。”太子話剛落,四皇子上前,顯然不想罷休,眼底目光碎閃著,聲音卻忽而沉重起來,“北冥國師雖然武功高強,還曾任南齊國師,但是,也不防馬有失蹄時,這萬一……”
太子面色倏沉,“你的意思是北冥國師可能會被刺客所傷?”
一旁,聽著二人的話,蘇錦直覺不好。
太子明明因為她的出現,心緒微亂,同時,看得出來,他也並不想與百裡墨夙為敵。
可是四皇子卻明顯要把百裡墨夙拉下水。
她方才破陣進屋,又是梳妝又是換衣,眼下,沐雪還藏在櫃子裡呢。
時間緊迫,她也根本來不及問百裡墨夙是何情況。
可是,也能猜到,並不太好。
不然,如此時候,以她對百裡墨夙那騷包的瞭解,他不會不現身的。
如果被太子和四皇子發現他有傷,那今日所做一切必當白費,她可以展露風彩,卻不能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讓太子因為百裡墨夙産生威脅感。
“國師教導我這般多日,我方才說了,讓他好生休息,就不要打擾了吧,再者,北冥國師那般厲害,四皇子認為,他會被刺客所傷?”見著太子還未作決定,蘇錦突然淡聲道,語氣裡,明顯是在幫著百裡墨夙。
一旁,天馬接受到蘇錦的眼神示意,當即也上前一步,拱手,神態安順,不卑不亢,“主上真的很好,四皇子不用多慮。”
“是不是多慮,還是要確認北冥國師當真安好,方才能安心。”最後幾個字,四皇子咬字微重,說這話時,看向的是太子。
二人眼神交彙顯然是有意思在傳達。
方才圍繞著這相府的陣法如此強大,暗處的人受了傷,可是,要闖進來,也不可能當真毫發無傷。
四皇子是篤定了,百裡墨夙受了傷。
蘇錦心底微寒,難怪,方才看著她出現時,四皇子那般淡定,他今日真正的目的,看來,是在百裡墨夙身上。
“如果,我不讓呢。”蘇錦突然上前,反正她就是個渾不劣的,囂張又頑劣,說起這話來,也是順手的事。
太子豎眉,語氣卻並不嚴厲,“蘇錦,本宮和皇弟只是擔心北冥國師?”這語氣,更多的是不滿,不滿於蘇錦對他的態度。
不滿於蘇錦竟如此這般的維護百裡墨夙。
一旁相爺見著情勢不好,忙上前,一臉輕斥,“蘇錦,你退下,太子不過是擔心國師,何來你這般莽撞,你先管好自己。”
“父親這是什麼話,你看……”蘇錦也不怒,反而笑盈盈的扯了扯自己,“你看,國師把我調教是這般好,我還不能誇誇他的本事?”
“不是這麼回事,你先退下。”相爺再斥。
蘇錦可不領其意,心底冷笑轉過,面上卻是一派雲淡風情的,“那難不成,父親和太子還有四皇子一夥的,就是來欺負北冥國師的?”
“放肆,不許胡說。”相爺面色不好看,氣得就差沒動手。
這蘇錦,平日裡也就算了,今日太子在,四皇子在,還如此無法無天,公然違逆他。
蘇錦可不理會他的怒意,反而看向院子外面,眼底有抹失望。
雖然知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