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夫人駕到。”此語一出,寢宮裡的宦官宮女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走到門前來跪候,只留下陸瑤鈴一人不知所措站在原地。
一位身穿華服,體態纖盈,優雅從容的女人走了進來,看到傻站著的陸瑤鈴也是一愣,隨即釋然地笑了笑。
“你就是待冊封的遙夫人吧?”
“是啊。”
“大膽,見了純夫人還不速速行禮?”一旁的宦官操著尖細的嗓音,訓斥著陸瑤鈴,這使陸瑤鈴更加慌亂。
“該如何行禮?”
“行了小李子,她剛入宮什麼規矩都不懂。”純夫人倒是沒有過多顧忌,揮去跪著的下人們,拉起陸瑤鈴的手。
“妹妹,我突然來訪,沒有給你帶來不便之處吧。”
“沒有沒有,歡迎。”她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
“初來皇宮,可有什麼感受?”
“感受可多了,皇宮特別大,特別漂亮。”
純夫人看著她這般天真無邪,竟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笑了。她入宮四年,見慣了勾心鬥角,許久未有這般討人喜歡的孩子出現。
“姐姐,除了你還有多少妃子啊?”
“加上你就有五位了。”
“才這麼點啊,我聽他們都說皇帝坐享後宮佳麗三千呢,那你是皇後嗎?”
說到皇後,純夫人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我不是皇後,皇上還未曾冊封皇後。”
“為什麼呀?”她有些不解。
“帝王的事,哪是我們後宮嬪妃可以知道的。妹妹,一入宮門深似海,姐姐勸你一句,不要與任何人結仇。”
“那自然不會,我要和其他姐姐成為朋友。”
看著她笑靨如花,純夫人心中萬千感慨,只希望這朵潔白無瑕的花朵,不要被太早玷汙了吧。
新婚之日定在後天,說實話陸瑤鈴並不想過早地被婚姻束縛,哪怕她實現了萬千少女的夢:嫁入帝王之家。
但她又特別渴望愛情,正值豆蔻年華,她平日裡看著陸澤與淩遙那般如漆如膠,甜甜蜜蜜,她便也對愛情産生了某種期待。
大婚前夕,她被帶去學習著繁瑣的禮儀,換上紅裝,戴上金飾。從銅鏡裡望著自己,少女獨有的清純氣質哪怕胭脂粉黛也不能掩蓋,反而增添了些許味道。
她從未覺得自己那麼好看過,在等身高的銅鏡前旋轉跳躍,不想把自己身上任何一處漏掉。
“夫人,時候到了。”宮女在一旁恭敬地說。她只得收好自己的小雀躍,努力回想著剛學來的步伐,想著在婚禮時該做的動作,她心裡難免的緊張,但又有一絲期待,她還沒見過這位皇帝,據說他很年輕,很帥氣。
大殿上,一位黃袍加身的青年背對著她,他沒有她想象得高大挺拔,反而有些許消瘦,長發束在腦後,從背影看竟像個女子。
這場婚禮沒有親朋好友,沒有文武百官,只有一眾下人在一旁靜候。
琵琶聲響,那人緩緩轉過身來。
眉似柳葉,狹長勾人的雙眼,秀挺的鼻樑,白皙的面板,若是執一羽扇,必然是一位知書達理的翩翩公子,但這容顏配在一代帝王之上,又好像過於清秀了。
陸瑤鈴有些呆愣,戎羌男人粗狂,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如此秀氣的男人,一時間竟把那些禮數全給忘了。
為她拖著裙擺的宮女忍不住出聲提醒,她這才反應過來,笨拙地與他拜堂成親。
自始至終,她這位皇帝丈夫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成了皇帝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