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聞言,這才後知後覺錢如意一直說那個小娃娃就是周唯心。她仍舊不可置通道:“姐,你真的不是和我開玩笑吧?那個小娃娃真的就是周小公子?”
錢如意點頭:“真的就是。”
珠兒仍舊不肯相信:“姐,你知道周小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不?你可莫要被人騙了還不知道啊。周小公子可是京城裡最大的金主。滿京城裡,向他借貸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那手裡每日得進出多少賬目啊?他怎麼可能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娃娃呢?”
錢如意頓時便被驚的,下意識的坐直了腰板:“你說什麼?”
珠兒一本正經道:“就是我說的那樣啊。你要不信可以去問,滿京城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
錢如意驚訝道:“可她還只是個孩子。”
珠兒擺手道:“剛剛那個肯定不是周小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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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如意搖頭:“不,那個確實是周唯心沒錯的。我看著她長大的。”她驚詫之餘,細細想來。周唯心雖然只有九歲,可是比起尋常人來,更加的視金錢如糞土。衛勇亮從她那裡借了幾千兩銀子,這個數目要是放在普通百姓人家,一輩子不吃不喝也攢不下。可是,周唯心卻輕易的就將那借據給撕了。非但如此,她還細心的將那撕碎的借據,用火燒了。這可不是普通的九歲孩子能想到,能做到的事情。
如今回想起來,周唯心撕借據,燒借據一氣呵成,顯然是慣常的老手。只不過,彼時錢如意並沒有多想罷了。
她這時想起來,反而替珠兒擔心起來。語重心長囑咐她道:“你來這裡陪我,我自然十分的高興,可是,有些話我得提前說給你聽。富貴人家的人和事,和咱們尋常人家是不同的。第一等要緊的便是,不能貪。倘若起了貪心,咱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你要是看見什麼想要的,一定要和我說。千萬不能向別人伸手。”
珠兒擺手道:“這個我知道。我又不是討飯的花子。”
錢如意道:“我是你姐,這些是我該囑咐你的。第二等要緊的,便是與人要有分寸。當做的做。你剛才的樣子,實實的不可取。”
珠兒道:“我那是喜歡他啊。難道也錯了?”
錢如意道:“大戶人家的規矩厄繁的很,不比咱們小門小戶的,自由自在,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真的不如不在這裡。須知禍從口出的道理。周家還是簡單的多的人家。倘若別的門戶更大的人家,或者宮裡。縱然謹小慎微,小心翼翼都難免禍事從天而降。
世人只看見那朱門碧瓦,雕樑畫棟,卻不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是非,越是富貴的地方,那是非越是多,越是殘酷。像我們蓬門小戶出來的人,全無依仗可言,真的就如同草芥一般。”
珠兒是被寵的心直口快,並不是傻。聞言頓時緊張起來,拉住錢如意的手道:“姐,咱們家又不缺地方睡,又不缺飯吃。咱們還是回家去吧,不要在這裡了。”
錢如意見她聽懂了自己的話,心裡一邊是欣慰,一邊又有些酸澀:“珠兒啊。這世上哪裡是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呢?縱然是在民間
,在鄉下凡事也還是要三思度量才行啊。我真的不想讓你知道這大人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可是,你也不小了啊。再過兩年也該說人家了。
就算不在這裡,將來到了別人家裡,做人媳婦,哪裡還能像在咱們自己家裡一樣想怎樣就怎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珠兒聞言,將嘴一撅:“大不了我一輩子不嫁人。憑什麼白白的去受他們的氣去?”
錢如意笑道:“你也知道不受別人的氣,你剛才可是把周小公子給氣的不輕。”
珠兒語塞:“我就是看他可愛,是他自己氣量太小了。那又怪得了誰?”
“強詞奪理。”錢如意笑了笑:“要是再見了周小公子,記得向他道歉。”
“好吧,好吧。”珠兒認錯倒是十分的快。轉而道:“姐,你還吃不吃餄絡?你要是想吃,我這就去給你做?”
錢如意道:“你不累麼?”
珠兒道:“我都來了大半天了,茅房就上了三次。早就不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