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妹點頭:“我不去怎麼辦呢?你是不知道那混蛋的性子。他要是犯起渾來,十頭牛都拉不住。”
錢如意道:“那你去了就能拉住麼?”
趙大妹忽然笑了,雖然笑的十分牽強,但看得出她那笑容是發自肺腑的甜蜜:“俗話說的好,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我就是那滷水,專點那混蛋的豆腐。從前在關內的時候,還是我將那混蛋罵醒了的。不然這會兒他早成了陸大人刀下的死鬼了。”
錢如意知道,郭通後來歸順了朝廷,其中必有緣故。因為之前郭通是跟著周玉郎的。
錢如意道:“你就算真的要去,好歹也要從長計議。西南地你又沒去過,也不認得路,這樣莽莽撞撞的怎麼行呢?”
一旁的阿青聞言點頭:“我雖然頂不喜歡如意的,可是她這話說得還是挺有道理的。西南地已經打的來好些日子了。你就算要去也不急在這一時。還是好好的計議一下比較好。”
趙大妹這時已經亂了陣腳,望著阿青就跪倒在地:“貴妃娘娘啊,你見過識廣,好歹給我出個主意。”
阿青略思索了片刻:“過幾天陸大人就到京了。下一步朝廷肯定會派人往西南地押送糧草軍餉。不如倒是戶你跟著糧草隊伍去,總比沒頭蒼蠅一樣亂撞好得多。”
趙大妹問道:“那陸大人幾時能到?”
阿青道:“就這兩日吧。”
趙大妹這才作罷。
然而,錢如意的內心卻無法平靜下去。
陸子峰就要回來了,她見還是不見。若是不見,她於心不忍。若是見,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阿青看見她糾結的樣子,搖頭道:“如意啊,你不如郭夫人多矣。”
錢如意苦笑:“貴妃娘娘教訓的對。”
“呸。”阿青啐了她一口:“別人叫我一聲貴妃娘娘,我還覺得是常情,怎麼從你嘴裡說出來,就那麼的像是挖苦呢?罷了,罷了,我還是走了吧。要是陸大人來的時候,你要是相見呢,你就見。你要是不想見,只管把他關在門外就好了。反正都不關我的事。”
她說完,果真帶著她的部隊,浩浩蕩蕩的走了。
錢如意愣怔了半響,心中到底沒有個著落之處,因此便將這件事撇過不再去想。總之,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再說吧。
趙大妹再次將孩子交到錢如意懷中:“我想好了。西南地我是必定要去的。這孩子就不能再吃奶了。以後他跟著你,從現在開始就要適應起來。”
那孩子之前就沒有吃飽,這會兒又被親孃扔進錢如意懷裡,頓時又哇哇大哭起來。
錢如意道:“你就算要給他斷奶,也讓孩子吃個飽再說,哪裡就差這一頓兩頓了?他才五個月啊。”
趙大妹卻無比的決絕:“不行,說斷就要斷了。我這是為他好。有我在他身邊這幾天,他或者餓得狠了,還有親孃安撫。等我走了再斷。只有他更加吃苦頭。”
錢如意道:“我怎麼從不知道,你竟然這樣的犟。”
趙大妹牽強一笑:“或許我們家的人都犟。我哥哥明明自己可以過很好的日子,他偏偏放不下你,翻山也要跟著你,越嶺也要跟著你。”
已經很久沒有人再提起趙豐收了,此時提起來,錢如意心裡酸痠痛痛得依舊不是個滋味:“也不知道你哥哥如今怎麼樣了?這輩子,他最對不起得就是我,我最對不起得就是他。”
趙大妹道:“我一向不曾說起他,就是怕你心裡難過。我哥哥如今好好的活著。我這一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如果不能活著回來的時候,你要是見到了我哥哥,就將這孩子給他撫養。雖然我自幼總是和我哥哥作對,但我相信他是世界上最有情有義的男人。他又沒有家世,就讓這個孩子給他做伴兒,日後給他養老送終。”
錢如意點頭:“好。”
趙大妹看著錢如意:“有些話,在我心裡打了無數個轉兒了,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如今我就要走了,再不說恐怕沒有機會了。你和陸大人已經這樣,眼見著是不可能破鏡重圓。難道你就這樣一輩子寄人籬下麼?不如,你還是跟了我哥哥吧。”
錢如意心頭微微一動,抬眼看向趙大妹。
趙大妹以為她不願意,接著道:“我哥哥的為人你是最清楚不過。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那怕是殘廢了,瘋了,傻了,他都必定待你和從前一樣好。如意啊,不是我嫉妒你。你這輩子能遇見我哥哥那樣的傻男人,也不知道上輩子燒了多少高香才換來的。”
錢如意搖了搖頭:“不要再說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趙大妹見她並不為動,也是無可奈何。轉而又去重新收拾她的行禮,將之前倉促收撿的全都倒出來,重新歸置。
錢如意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束手無措,只得向春桃求助:“你去給這娃子整些糊糊來吃。”
春桃連忙去了。一會兒功夫端著一碗糊糊過來。
錢如意看了看,那糊糊透明如膠,倒也清香宜人,於是問道:“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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