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錢如意看向刁氏:“將我的胭脂匣子拿過來。”
刁氏聞言,去拿了過來。錢如意將手上沾了胭脂,正要給衛如言擦,以掩蓋她剛剛哭過的樣子。冷不防衛如言將她手中的胭脂匣子奪去,三下五除二,將自己摸聲一個大紅臉,看上去紅的觸目驚心,彷彿鮮血橫流。
衛如言卻將那胭脂匣子一扔,蹦跳著:“我也好看了,我也漂亮……”向著外頭跑了。春香連忙去追趕。
錢如意見刁氏還在一旁站著,催促她道:“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幫春香追你們家奶奶去。以後,你便替我照顧如言吧。”
刁氏一怔:“娘子,你呢?”
錢如意道:“你不用管我。我自有去處。帶上那兩個小丫頭,去追如言吧。”
刁氏還想說什麼。錢如意走過桌前,抱起那琵琶:“見到七夫人的時候,告訴她,這琵琶我怕是不能還她了。”說完,將拖地的裙襬往身後一甩,踏出房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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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氏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忽然意識到什麼,連忙招呼兩個小丫頭:“快些跟我去追咱們家奶奶。今天府裡有大宴,別讓她迷迷糊糊衝撞了誰。”
兩個小丫頭不疑有他,跟著刁氏就追著衛如言跑去的方向追去。
錢如意站在大門旁邊,看著三人的身影跑遠,轉頭向來請自己的侍衛道:“勞煩將軍帶路。”
那侍衛這才從驚豔之中回過神來,在前頭給錢如意帶路。
大宴設在候府的花園之中。來來往往皆是兵丁將勇,並無一個女客。許多女子穿梭於這些男人們之間。也有端酒的,也有奉著果子的……
錢如意一路由侍衛引著前行,所過之處無不引人側目。很多人暗地裡竊竊私語,猜測這懷抱琵琶的女子,是何來歷。但是,因為是周正的親衛引著,那些人之敢遠觀,而並不敢近前。
走到一座新起的高臺前的時候,忽然冒出一箇中年大漢,將錢如意的無路擋住:“不知這位姑娘怎麼稱呼?”
錢如意閃目望去,那人身穿將軍服飾,顯然不是一般的兵勇,正要和他說話。忽見旁邊閃出一個妖嬈的身影,似乎站立不穩一般,撲進那大漢懷中:“哎呀將軍……小女子一時不察竟然讓你跑掉了。將軍莫非與小女子斗酒怕敗了,才半路撤退的麼?”
錢如意看去,那妖嬈的女子,原來是昨日給自己送衣服的婦人。
那婦人向錢如意暗暗是個眼色,示意她快走。
錢如意微微向她福身一禮,算是感謝。這才抱著琵琶,踏上了那高臺的臺階。
高臺之上是一座敞亭,很是寬闊。廳中坐著的人,顯然比外頭那些的官階要高很多。錢如意用目掃去,但見文武都有,還有很多穿著平民服色的人,大約是關內得鄉黨耆老,豪紳富宦。
忽然她心頭一顫,因為她在這一眾人中,看見了朝中大員才會有的服色。她整個人都不好起來。
如果她沒有記錯,玉匣關內能穿這個服色的人,以前只有經略使衛善。五品文官,在軍中是不大可能有的。如今,衛善早就回了京城,還能穿這樣服飾的會是誰?
最大的可能就是陸子峰被擢升了。
錢如意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卻在這一刻才發現,自己所謂的做好準備,是那樣的不堪一擊。
她垂著頭,甚至連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卻聽有人道:“你這女子,怎麼進到亭裡來,連頭都不敢抬的?莫非醜得不能見人?”話音未落,便引來席間一陣鬨堂大笑。
錢如意不懼被人圍觀,卻無論如何無法令自己坦然面對眼前之人。她猛然間轉過身,便要逃走。卻被人一把捉住:“你當這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麼?且抬起頭來,給咱們爺們兒瞧瞧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隨著話音,錢如意的兩頰被一隻鐵鉗一樣的大手捏住,強硬的抬了起來。
“嘶……”那人倒抽一口涼氣,猛然鬆開捏著錢如意兩頰的手,彷彿被燙到了一般,快速的倒退了兩步。
“怎麼……果然很醜麼?”旁邊有人調笑。
那人搖頭:“不,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這樣的美人。侯爺果然慷慨。”
“你倒是將那女人轉過來給大夥兒瞧瞧。”
那人不由分說,就要上來動手。彷彿錢如意只是一個物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