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郎大約也是掐準了周正這一點兒,才敢這樣肆無忌憚。
因為,周正身上揹負的,是周家的門面。一家之榮辱,貫穿於周正一生。他最在乎的,莫過於此。
他沒有辦法因為周玉郎來撩撥錢如意發怒,不代表他就是個只能任憑人揉搓。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做到如今的三軍統帥。幾乎是陡然間,周正渾身就蒸騰起無邊的殺氣,驚的一旁的刁氏,接連後退了好幾步,爬在地上不敢抬頭。
“來人吶。”周正怒吼一聲。
“在。”兩名侍衛赫然出現在門口。
周正怒道:“一干奴僕,吃裡扒外,視自己主子於危難而不顧。要她們何用?統統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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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氏聞言,頓時嚇得屁股尿流,一把抓住錢如意的腿:“娘子救命啊。奴婢對您的忠心可是日月可鑑。”又懇求周正:“侯爺,饒命。”
周正怒罵道:“你個夯貨,還不快滾起來。我又沒有要將你拉走。”
刁氏忽然想起什麼:“還有一個人,也不能拉走啊。那可是娘子的親孃。”
周正一怔,看向錢如意。
錢如意道:“原本想要尋個機會,去向夫人求個恩典的。所以,還沒有來得及和您說。”
周正不解道:“怎麼你的母親也被賣掉了麼?”
錢如意看著他,搖了搖頭:“難道在侯爺心目中,我們家就是那樣唯利是圖,連親人情義都不顧的人家麼?”
周正忽然想起什麼:“是了。當年原本就是個誤會,你求我贖出來的女孩子也不是你的家人。不過,你母親怎麼會到了夫人身邊,並且賣身為奴。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變故?”
錢如意點頭:“我弟弟小九,被父母寵愛壞了。為了幾句紛爭,少不更事,竟然為了報復我,燒了經略司的馬棚,被當時的經略使衛善衛大人的侍衛當場給擊斃了。衛大人要追究罪責,我的父母害怕起來,便離家逃走。這一去就是很多年。音信全無。就連我也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偶遇我的母親。不過還好,夫人仁善,寬宥下人。我母親並沒有受什麼苦。
因此,我心裡對夫人十分的感激。”
周正道:“你是個賢良淑德之人。”轉頭讓刁氏去請葛六女。
錢如意連忙阻止:“我母親向來膽小,要是被她知道侯爺傳喚她,不知心中如何驚懼呢。況且,我如今的身份,她要是來了。侯爺當如何自處?”
周正聞言,頗有幾分愧疚之意:“委屈你了。只是如今時機不成熟。不過也不著急,有我在,那名分只是遲早的事情。只是,畢竟是你的母親,再在家裡作個使喚的傭人,到底是不合適。你可有什麼打算沒有?”
錢如意如實道:“我已經問過我娘了。她說她情願回家鄉去。我家裡還有個哥哥,我娘回去也不愁人照顧。只是,我如今出不得門,自來府中也沒有什麼貢獻,有些不好向夫人開口。”
周正道:“你這樣說,就該打。我是做什麼的?難道在你心目中,我還不如夫人扛事麼?”
“不是那麼說。夫人是夫人,侯爺是侯爺。我這樣想,也是崇敬夫人女中豪傑的意思。她實在是個了不起的女子,應該受到所有人的尊敬才對。我娘是她屋裡出來的,如果越過夫人,來求侯爺,實在是太不恭敬了些。”
周正道:“還是在你心裡,我說話的分量不如夫人罷了。”他頓了頓:“這件事你不要管了。全在我身上。我稍後就讓人消了你母親的奴籍,派個車馬送她來人家回鄉。你也不用對夫人心存歉疚,只管好好的將養身子就行。”
“這樣恐怕不好。侯爺未免太過主斷了些,畢竟,您是夫人撫養長大的,雖為夫妻,可在我看來,你們實則比如母子一般。”
周正顯然不願意聽這話,擺手道:“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你不必多言。”
那些侍衛便各自去行動起來。有的去將那些個僕婢押解起來,有的去安排馬車,準備送葛六女回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