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瑪來到錢如意的床前,看了看她道:“姐姐,你如今要走了,我真的有些捨不得你呢。有時間我去找你玩好不好?我還沒有去過角樓那裡呢。侯爺說不讓亂走。如今託你的福,大約是能到那裡逛一逛了。”
錢如意點頭道:“還要多謝妹妹一直以來的照顧。”
蘇瑪道:“那是應該的。侯爺吩咐的事,我都是會幹好的。”
錢如意也不知道這丫頭是真傻還是假傻了,明明能自己落個人情的,被她一句話就全都推到周正頭上去了。也許這就叫大智若愚。
看看這丫頭的瀟灑不羈,估計在這侯門別府裡,過的不是一般的滋潤。
蘇瑪見錢如意臉色依舊蒼白,下一刻就擔憂起來:“姐姐,你這個樣子,能走路麼?不然,我揹你吧?”她說著,真的將袖子往起一擼,作勢就要來背錢如意。
錢如意連忙阻止:“我只是虛弱一些而已,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只讓人扶著一些也就是了。你……”她眼光意有所指的在蘇瑪的小腹處打個轉:“還是自己注意些的好。都已經嫁了人,做了人媳婦了。有些事,該注意的,也要注意一些。”
蘇瑪忽然望著錢如意就怔住了,片刻之後張臂撲了過來,一把將錢如意摟住,啪嘰就是一口:“姐姐,你剛才說的話,就像我的媽媽一樣。我愛你。”
錢如意骨子裡是個潑辣的鄉下女子,只不過她的外表生的柔弱,比較有迷惑性而已。饒是如此,她還是被蘇瑪這突如其來的火熱舉動給驚愕住,實在是這異族女子,太過奔放了些。
蘇瑪摟著她的脖子,瞪眼望著她:“咦,姐姐,你的臉怎麼紅了?”
錢如意垂頭:“哪有?”
蘇瑪還想說什麼,就聽周正的聲音低喝了一聲:“蘇瑪。”
那丫頭觸電一般鬆開錢如意,轉頭快活的看向周正:“侯爺,我還以為你走了呢?原來還在家裡。”
周正對此未置可否,依舊冷著臉道:“不要胡鬧。”彷彿,昨夜摟著這小娘蝕骨銷魂的不是他一般。
錢如意在心裡低罵一聲:無恥混蛋,偽君子。面上卻絲毫未露。
蘇瑪立馬像一匹被馴服了的野馬,乖乖的站在了一旁,向周正襝衽一禮:“是。”
周正走到床前,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都透明起來,似乎隨時都能融化掉的錢如意,而後伸出雙臂,將她橫抱起來。
錢如意道:“能讓玉竹陪著我嗎?”
周正向著四下裡看了看,顯然他根本不知道哪個是玉竹。
錢如意轉向關玉竹:“玉竹妹子,你願意陪我一程麼?我這個樣子,大約……”她的聲音黯淡下去。
只聽周正低吼一聲:“閉嘴。”顯然十分的不願意聽她說的這些話,而後向關玉竹道:“你就伺候她吧。”
關玉竹福身一禮:“是。”
周正抱著錢如意走出房門。
錢如意在屋子裡待的時間太久了,才一出房門就被外頭的陽光晃的眼睛十分的難受,幾乎是本能的就將頭埋進了周正的懷裡。
屋裡,屋外的人都驚詫的看著這一幕,幾乎忘記了闔上嘴巴。
周正身經百戰,是一員不折不扣的虎將。就算回府裡來,也是如同腳下踩著風火輪一樣,走到那裡都帶著雷霆之勢,何曾有過溫柔顏色對著府裡的任何人?如今卻將一個小女子,彷彿稀世珍寶一般攏在懷中。怎不大跌人的眼睛。
這個將軍府修建的十分倉促,幾年來幾乎一直都在完善中。如今建得差不多了,四周建立起彷彿城牆一樣的高大圍牆來。四個角各有一座角樓。這也符合周正的身份。武將嘛,一向研究的就是攻受之道。他將家裡修建成一座縮小版的城池,一點兒都不奇怪。
關玉竹之前說的角樓在這座將軍府後院的最最邊角上。原來一直在修剪中,所以極少有人來過。
這個地方又偏僻,所以冷清也是正常的。
角樓底下一座青磚黛瓦的屋子。並不大。外頭用籬笆圍起一個不大的小院子來。和將軍府裡別的建築相比,這裡估計是最寒酸的建築了。
周正將錢如意徑直抱進了屋裡。屋裡的陳設也十分的簡單。迎門一副中堂,畫的是並蒂蓮花,兩邊是紅底黑字兒的桃符。中堂下是一張八仙桌,桌子左右各一把高背椅子。桌上擺著茶盤,茶盤裡放著水壺和幾個杯子。
不大的堂屋裡,就這些擺設,倒是分外的乾淨利索。一應新傢俱,連同那新粉刷的牆壁都散發著獨特清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