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雲容發現的那張圖上有標註啊。
錢如意說她自己天賦異稟,還真不是吹牛。她除了信口開河,胡說八道的技能意外,走過的路的絕對不會迷,看見過的人,只需一眼就能記得。還有一件事也是她新近才知道。她能一眼記住那地圖上的山山水水。而且在腦海裡自動回放成真山真水的模樣。
當然了,讓她再照樣畫出來,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她手笨,不是一般的笨。
也就是說,現在玉匣關內,只要是那地圖上標註了的排兵佈陣之地,全在錢如意的腦袋裡裝著呢。她為啥不告趙豐收呢?
趙豐收的表現一而再的突破她的認知,她真的已經不知道該不該信任他了。也就是她身邊實在無人可用,不然以她的性格,她一定會第一時間離趙豐收遠遠的。那地圖那樣大的事情,她自然不會和趙豐收說。
騎兵的速度是非常快的,雖然因為照顧錢如意,已經是減緩了很多,可還是在天黑之前就到了燕子塢。這要換成平日裡錢如意坐著車慢慢走,這點兒路程她得走上三五日。
速度的代價的就是,錢如意還在馬背上就吐了個天昏地暗。等到了燕子塢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將近虛脫。
趙豐收將她從馬背上解下來的時候,她整個人彷彿被抽去筋骨一般,順著馬背往下溜。
趙豐收見狀道聲:“得罪。”將她抱下馬來,放在地上休息。
為了怕打草驚蛇,所有人下馬,原地休息。火是不敢點的,好在行軍之人都備有乾糧,各自拿出來啃。風餐露宿,對於行伍之人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錢如意什麼都沒帶。就算帶了,這會兒她也吃不下去。她現在只想睡覺,別的什麼都不想。
趙無名走過來,接著朦朧天光,看了她一眼,轉而向趙豐收道:“能行麼?”
趙豐收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別看她一向嘻嘻哈哈,什麼都滿不在乎的。但凡她認定的,就是個犟種,十頭牛也拉不回來。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趙無名嘆息一聲,沒喲再多說什麼。
趙豐收將身上的斗篷脫下,蓋在錢如意身上。這個時候,又拿出水袋來,給她餵了兩口水。而後望向趙無名:“我看著她。那邊還要將軍多操心。”
趙無名道:“行軍打仗是我們行伍之人的份內事。別以為我幾年沒上戰場,就不會領兵打仗了。你放心吧。”
錢如意躺在地上,先腦袋還清楚,能聽見二人說話,漸漸的就只聞風聲過耳,再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覺醒來,渾身疼痛如同被火燒過一般,尤其是腰部以下,完全失去了知覺。她忍住痛呼了出聲。只聽趙豐收的聲音道:“醒了?”
錢如意睜開膠著的眼皮,入眼只見湛藍的天空,愣了愣‘呼’的一聲坐起,顧不上渾身的疼痛,急道:“什麼時候了?”她是帶著人出來收拾那些所謂村民的。誰知自己不爭氣,竟然睡到了現在才醒。
趙豐收淡然道:“不用擔心,那衝鋒陷陣的事,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也是無可奈何的。有趙將軍在定然無虞。先吃些東西。”說著將一塊乾糧遞給錢如意。
錢如意這才發現,趙無名和那兩千兵馬都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幾個站崗放哨的,遠遠的守著。
她接過趙豐收的乾糧,可是毫無食慾。平常但凡累了些,她都吃不下東西,何況現在。
趙豐收道:“吃不下也要逼著自己吃。不然會撐不下去的。”
錢如意如何不明白呢。她只好抬起疼痛的胳膊,默默的啃那乾糧。
趙豐收看著遠處蒼茫的大山:“你看這山河多美。什麼時候,可什麼時候咱們老百姓才能真正的過上太平的日子啊。”
錢如意默然無語。這也是她最最期盼的事情。
“陸大人……”遠處忽然傳來高呼聲,只見一個傳令兵飛奔而來,往趙豐收面前撲通一跪:“谷內繳獲馬匹三百匹,殺死土匪八十九人,另有餘匪二三百人向東南方向逃竄。趙將軍讓來請示,要不要追擊。”
趙豐收想都沒想:“窮寇莫追。”
那傳令兵聞言,轉身飛快的跑了。
大約又過了八個時辰,只見趙無名帶著人馬,趕著一大群馬匹走來。見到趙豐收:“你怎麼不讓追了呢?要是讓那些跑了,可是不妙的很。”
趙豐收道:“咱們在明,他們在暗。如今一擊得勝,正在興高采烈的時候,難免輕敵。萬一中了全套,後悔晚矣。”
趙無名道:“我還以為,你和原來那個陸大人一樣的優柔寡斷,原來是這樣。”話才出口,忽然意識到什麼,連忙閉上了嘴巴,看了錢如意一眼。
錢如意裝作沒聽見:“要我說,咱們正應該乘勝追擊才對。”
她掙扎著站起身,指向東南方向:“俗話說狡兔三窟,從這裡往前,必定還有那土匪的巢穴。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咱們既然出兵,索性將這些悍匪剿滅乾淨,還百姓一個清白的山河。”她說完,看向趙豐收:“陸大人,您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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