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頭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趙大妹揮刀衝著趙老頭的腦袋瓜子就劈了過去。那架勢根本就不是做樣子,是真的要把她的親爹給砍死。
趙老頭一骨碌躲過去,嚇得宿酒都醒了,連滾帶爬的逃出小茅屋,指著趙大妹:“你個死妮子,你瘋了是怎地?竟敢殺你爹。”
趙大妹也不多言語,舉著菜刀就又要衝殺過去。
孫氏從後頭死命的將她攔腰抱住,這才稍稍阻止了她的舉動。
只見趙大妹血紅著一雙眼睛,指著趙老頭:“我早就想殺了你了。只是你畢竟生養我一場,我要殺你的時候,總要挑個日子。正好就是今日了。咱們兩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趙老頭跳著腳罵:“你瘋了是怎地?有種你真過來殺了你爹。”
趙大妹甩開孫氏,就向他走。
趙老頭見狀,真的害怕起來。傻子也能看出來,趙大妹不是說著玩兒的,她是動真格的要殺她親爹。
見趙大妹向著自己衝來,保命要緊。他什麼也顧不上了,轉頭就跑。
趙大妹放步就追,腳下一絆向前摔倒,正好一把抓住趙老頭的後腳跟。這時候,她手裡的刀早摔飛了,並沒有得力的傢伙什兒。
只是趙大妹這時候,真的就彷彿惡靈附體一般,兇狠暴戾,非要見血不可那種。只見她張口狠狠咬在了趙老頭的後腳脖子上。這要不是恨極了哪個閨女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趙老頭一疼,轉頭看見趙大妹惡狠狠跟看死人一樣的目光,嚇得他連踢帶踹,連滾帶爬起來就一溜煙兒跑的不見人影了。
趙大妹爬在地上,捂著被親爹踹疼的腮幫子,好一會兒目中的恨意淡去,湧滿了淚花。
孫氏早已被嚇得心肝膽都在打顫,試探著走過來喚了她一聲:“趙家妹子?”
趙大妹低頭抬手做撩起額前碎髮狀,其實是在不著痕跡的將眼中淚花擦去。繼而抬頭,衝著孫氏嫣然一笑:“我沒事。”
這一笑,又把孫氏嚇得不輕。前一刻還厲鬼附體一般的人,片刻之間就笑顏如花。這要不是腦袋有問題,就真的是撞鬼了。
趙大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到摔飛出去的菜刀前,伸手撿了起來。檢查了一下,見菜刀黯然無恙,這才招呼孫氏:“孫嫂子,回家去了。”
孫氏被她嚇得,遠遠的看著她:“你把那菜刀放那兒,我拿回去吧。”
趙大妹笑道:“怎麼?你真的以為我瘋了啊?”
“沒……那能呢……”話雖如此,可孫氏臉上的表情顯然說了實話,她就是像趙大妹說的那樣像的。
趙大妹笑道:“你放心,我是誰啊,三災九難我都挺過來了,那兒就那麼容易瘋了呢?我只是……”她將那菜刀一樣,咬牙切齒道:“我只是真的想殺了那老混蛋。”
孫氏頓時又被嚇了一跳,無論如何不敢跟著趙大妹一起回去了。
話說小七帶著妻兒搬回鄉下去之後,將孫氏和四個小丫頭都留在了這裡。錢如意不大愛過問這些人,王氏又是經常跟著錢如意進進出出的,也沒那閒工夫。這些人其實都是趙大妹在管著。
往日裡只見她並不多言多語,孫氏也還罷了,畢竟有了些年歲的,知道分寸。那些小丫頭子們就有些眉高眼低的,似乎要不服管教的意思。
這下好了,趙大妹唱了今日這一出,將那四個小丫頭可是嚇得不輕,一個個都乖順的跟老鼠見了貓咪一般。
錢如意還在床上昏睡著。要說她這一生最不如意的,恐怕就是她這副動不動就病懨懨的身體。要不是這副身體拖累,她定然海闊天空,肆意張揚。
可惜,天不遂人願,她雖然名叫如意,卻也無可奈何。
趙大妹幫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轉身吩咐孫氏去熬些軟爛的粥來。不要帶一點兒油腥的。錢如意身體弱,一定程度上跟她的嘴巴刁有關係。她這個人,吃肉不聞腥。對飯菜要求不高,但很是刁鑽。喝粥就是喝粥,吃肉就是吃肉。
孫氏才說要去,一轉身,正對上常雲容的眼睛,便向她彎了彎腰:“姨奶奶。”
趙大妹聞言,這才發現常雲容不知何時來了。她向著常雲容福身一禮。常雲容將她扶住:“我聽見外頭吵吵鬧鬧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來姐姐這屋裡看看。”
趙大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眼前的狀況,因為她到這時也是雲裡霧裡,什麼都不清楚。
常雲容走到床邊,看見昏睡中錢如意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問道:“姐姐這是病了麼?”
趙大妹道:“倒是沒有。奶奶自來就是這樣,只是累了,歇一歇,睡一覺就好了。”
常雲容又看了看錢如意的樣子,起身向趙大妹道:“嫂子要是要是有支應不開的,只管叫我。”
趙大妹點頭:“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