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這一愣怔,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繼而就恢復了神智,問道:“你怎麼來了?”
帳中眾人都是一頭霧水的看向錢如意,又看看周正。因為周正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他認識錢如意,而且很熟的樣子。
錢如意道:“我們來是給侯爺做媒的。”
“哦?”只見周正眼睛一眯,滿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喜悅的光輝,傻子都能看出來他這會兒很高興,非同一般的高興。
最驚訝要屬凝翠:“侯爺……還真的會笑……”
周正聞聲看了她一眼:“你為什麼這樣說?”顯然他不記得見過凝翠。
凝翠如實道:“奴婢都沒有見過您笑啊。”
“你是……”
“奴婢凝翠,之前跟著世子來過這裡,也見過侯爺。”
“哦,這樣啊。”話雖如此,可週正的樣子,顯然還是沒有想起凝翠是哪個。他也不糾結這個,轉而看向錢如意:“你給我保的什麼媒?”
錢如意道:“難為侯爺您百忙之中,還惦記著我家男人缺人照顧,我們總不能無動於衷。出於禮尚往來,因此我斗膽也替侯爺您尋了兩個可心可意的人兒。”
“哈哈……”周正忽然開懷大笑:“原來是這個原因。我就說呢,好端端的,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他將書本合上,扔在桌子上,而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今日天色晚了。你們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且先吃些東西,好好休息、休息,其餘的事咱們明天再說。”
說完,也不等錢如意反應過來,吩咐道:“擺宴,置酒……”話音未落忽然想起什麼:“酒就不用了,幾個小女子,想必也喝不慣咱們邊地的烈酒。做幾個清淡的菜來吧。”
常雲裳越眾而出,向著周正福身一禮:“侯爺,飯菜的事,交給妾身來安置吧。”
北定候看了她一眼:“你又是哪個,為什麼在我面前自稱妾身?”
難為那姑娘的臉皮夠厚,望著北定候道:“侯爺事多,想必是忘記了,妾身名叫常雲裳,家父是長水縣知縣。”
周正道:“你父親有幾個女兒?”
常雲裳道:“兩個。”
周正道:“那怎麼又冒出來一個呢?”
常雲裳道:“回侯爺的話,原本就還是妾身。奉侯爺之命,前往陸大人身邊的是妾身的姐姐。妾身是妹妹。”
周正看看她,又看看錢如意,笑著嘆謂道:“你這是給我回禮來了啊。我記著是送去了兩個,你如今又給我帶回來一個。罷了,罷了,只要你高興,帶回來了就帶回來吧。”
常雲裳聞言道:“那飯菜的事。”
周正全然不在乎這些的,擺手道:“你去吧。”
常雲裳頓時像撿到了寶貝一般,欣喜若狂的答應道:“是。”
周正卻一徑走到錢如意麵前:“玉匣關雖然荒涼,但是風景也算別具一格。我帶你去看看。”
錢如意道:“不用了。”
周正卻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走吧。”說完,自己先走了出去。
王氏看向錢如意:“這……”
周正已經走到了大帳門口,見錢如意沒有跟上來,站住腳步等她。那樣子,似乎錢如意要是不去,他便一直等下去。話說他是統領三軍的人物,那一身威壓施展開來,誰人能夠受得了。
最先扛不住的就是王氏,向錢如意道:“莫若咱們就去看一看吧。難得來一趟。”
錢如意只好點頭:“好。”
玉匣關內外,除了黃沙還是黃沙,真的沒什麼好看的。周正身材高大,行伍之人走路又十分快。錢如意那小短腿兒,深一腳淺一腳勉強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沒走多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周正卻彷彿不知疲倦,依舊跟閒庭信步一般。錢如意實在跟不上了,扒著凝翠的胳膊,不走了。
周正轉頭笑道:“說起話來,一個人能敵千軍萬馬,怎麼才走了這幾步路,就累成這樣?”
錢如意道:“我一向就是這樣不中用的。”
王氏也走得累:“侯爺,您武藝高強,我們幾個小女子,如何能跟您比呢?”玉匣關內全賴北定候護佑,因此王氏見著周正,自來的就十分親切。恨不得抱住他啃一口才好。兩隻眼睛時時刻刻都在他身上貼著。
不過,這種貼著,無關風月,完全就是無比的崇拜造成的盲目愛戴。
只見周正大步的走了回來,伸手提住錢如意的後脖領子,一下子就將她提了起來:“是我疏忽了,那咱們就回去吧。”
錢如意道:“我自己能走。”
周正指著那夜色下一望無際的蒼茫大漠:“等你走回去,天都要亮了。萬一遇到狼,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