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峰道:“緣分沒到唄。好好的,怎麼又想起這個?”
“什麼好好的。我現在一點兒都不好。男人的心,海底的針。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變了呢。我不趁著年輕,多生兩個,等將來給我養老,以後誰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陸子峰目光一閃:“你原來想的是這個?你等著,我今兒早些回來。”
錢如意一怔,忽然明白過來,一腳踹在陸子峰的小腿上:“你個流氓。”
陸子峰湊在她耳邊:“我想你了。”這個‘想’顯然是別有用意的。
錢如意推他:“滾滾滾……”
陸子峰起身:“你倒是給我找件衣服換換,你聞聞,都餿了。虧得你昨晚一整夜的還摟著抱著,也不怕嗆著自己。”
錢如意這才注意到陸子峰果然一身的汗腥味兒,頓時皺眉:“你這些都幹什麼去了?怎麼就和行獵的周正遇到了一起?”
陸子峰道:“再別提。我又不是傻子,知道北定候不喜歡我,我還往他面前跑。誰知道怎麼得,就和他遇個對頭。”
錢如意道:“能不能他是故意要和你來個偶遇的?”
陸子峰一怔:“故意?就為了給我送兩個女人添堵?”
“這不是好事麼?怎麼就成添堵了?男人不都喜歡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麼?”
陸子峰沉默了片刻:“前車之鑑,後車之師啊。”
錢如意知道他說的是葛世文:“二太太想讓王氏回去。”
陸子峰道:“回去自然是好的。她這樣在咱們這裡,家不成家,業不成業的。年輕的時候還好,要是老了所靠何人?”
錢如意頓時冷笑:“難道我們女人,離了男人就都要不得善終麼?”
陸子峰搖頭:“不獨女人這樣。男人又何嘗不是呢。”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傳來趙大妹的聲音:“裡頭還沒起。”
錢如意頓時就捂住了腦袋:“頭疼。”
陸子峰歉意道:“讓你受累了。”不過,下一刻就話鋒一轉:“誰讓你是我媳婦呢?我的事,你不管又讓哪個去管?”
錢如意瞪眼:“陸子峰,你能不能有點兒良心。我嫁給你,就是用來給你擋爛桃花的?”
陸子峰一邊換衣服,一邊道:“你這個比喻恰到好處。你自己不也處處桃花開麼?”
“男人能和女人一樣嗎?女人多傻,原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你們男人呢?樊素口,小蠻腰,銅雀春深鎖二喬。你拿什麼和我比?”
陸子峰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那座中多少痴兒女中的一個?”
“你喜歡的是如言。”
“你還喜歡周正呢。”
錢如意忽然發現,倆人說著說著又說回來了。似乎倆人每次說話,都能說著說著繞到這個上頭來。這個話題說久了,仔細想起來,其實也挺沒意思的。
於是,錢如意選擇了懨懨的閉口。
陸子峰換好了衣服:“等著我,我今兒一準兒早回來。”
錢如意趴在被窩裡,哼了一聲。
陸子峰走去開門,只見趙大妹站在門口。聽見開門的聲音,她轉過頭來:“大人,常姑娘煮了燕窩粥。”
陸子峰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見春寒料峭中,兩個端莊美麗的女子,捧著托盤站在那裡。看見陸子峰,雙雙向他福身行禮。那儀態萬方的姿態,是錢如意從來沒有過的。這也難怪。錢如意一向隨心所欲慣了,又沒什麼機會正兒八經的向誰行個禮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