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如意道:“鄭學監是咱們金山縣有頭臉的人,世世代代都住在這裡,怎麼說沒就都沒了呢?他家的人呢?難道都外出去了?”
那婆子抬頭指著天空:“都上天了。”
王氏見她瘋瘋癲癲的樣子,頓時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這老婆子,胡說八道什麼?”
那老婆子忽然將臉湊到王氏面前:“我胡說八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這突然的一個動作,可是把王氏嚇得不輕。連蹦帶跳就跑到了阿青旁邊,望著那婆子:“我管你是誰?”
那老婆子指著她:“你不管我,我卻認識你。你是那個告我女兒的瘋女人。”她說著,忽然張牙舞爪向王氏撲來:“你把我女兒害死了,你還我女兒的命來。”
王氏被她的形容嚇得花容失色:“你不要過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阿青卻並沒有因為這丐婆的形容可怖而驚慌,劈手將那婆子拿住:“你有話就說,沒話走開。要是衝撞了我家娘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丐婆被她捉住,掙扎了兩下見掙扎不開,頓時憤怒起來:“你們這些披著人皮的狼,反正我家裡人都死光了,我活著也沒意思。你們索性連我一起殺了吧。”
錢如意道:“你為什麼這樣說?你和那鄭學監又是什麼關係?”
那丐婆憤怒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們知道。我就是被你們害死的那個鄭冤鬼的妻子。我沒有死,我還活著。”
錢如意道:“鄭學監沒死。”
“你騙鬼去吧。我親眼看見你們把他勒死,投入我家後院的那口水井之中的。你們還要殺我,是我連夜逃走,才僥倖撿的一條爛命。只是可憐了我那兩個女兒……”
那丐婆說著,顏面慟哭起來。
錢如意向阿青使個眼色:“暫且將她帶回去,交給陸師兄審問。”
阿青點頭:“好。”提了那丐婆,轉身便走。那丐婆掙扎起來,阿青一掌將她擊暈了過去。背在背上,轉瞬就走的不見了蹤影。
王氏驚歎道:“想不到她那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子,竟然有那樣的力氣和手段。”
趕車的小白聞言,笑道:“我這個妹子,本事在我之上。”
王氏似乎這才注意到小白這個人,將他上下打量一遍:“你也會功夫的?”
小白一笑:“在江湖上行走,勉強夠保命而已。”
王氏自然知道他這是謙虛的說法,頓時就對他刮目相看。
錢如意道:“咱們回去吧。”
王氏點頭:“是。這裡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當真是驚悚的很。”
三人轉回經略司。
錢如意將在鄭家門外看見的情景說了,陸子峰連忙提審那丐婆。無如那婆子神智顛倒,言語顛三倒四的。一時間也審問不出個什麼,只能將她暫且安置在跨院之中。
陸子峰帶人去了鄭學監的家裡。從他家後院的水井之中,先後打撈出一具婦人的屍體和一具白骨。那婦人的屍體已經被水泡的面目全非,但是從衣著看,應該是鄭學監的家眷。
只是,從鄭學監家人這裡撬開他的嘴,顯然是不能夠了。找到太子,迫在眉睫。如果太子出事,金山縣一應上下難逃其咎。
陸子峰愁得幾乎一夜間白頭。要知道,太子安慰關乎社稷,關乎黎民百姓的安定。
錢如意道:“莫若,咱們再來個詐一詐。”
陸子峰聞言,頓時就猶豫起來:“能行麼?”
要知道,之前就是錢如意出的這個主意,將鄭氏活活嚇死在了公堂之上。如今再次提出來,不光陸子峰心裡沒底兒。所有人心裡都沒底兒。
錢如意道:“反正那鄭學監都是死罪。要不是你阻攔了一下,無比要遵循國法,將他正法,這個時候他早就被賢王爺給砍了腦袋。這樣一個人,就算嚇死了,也是他罪有應得。”
陸子峰這個時候,一籌莫展。於是點了點頭:“也只有這樣了。”
錢如意如此這般的交待了一番。
陸子峰當即就準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