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話又說回來。錢五郎兩口子,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小七,比對待錢如意這個女兒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又怎麼解釋?總不能他兄妹二人都是撿來的,就小九是親生的吧?
可小九屍骨未寒,錢五郎兩口子不也棄下他跑了麼?
錢如意真的有些凌亂了。
老太妃看出她的凌亂,溫聲道:“你也不用糾結,回去問一問你爺爺、奶奶,或許他們就和你說了呢。”
“哦……”錢如意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她活了快三十年了,窮日子也過了快三十年,驟然冒出來倆身份非同一般的王公貴族,一口咬定她是王室之後,皇親國戚。
額滴個乖乖,換成誰都得懵圈。
所以,錢如意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暈回自己的房間的。等她回過神來,又是一天。
陸子峰看見她又獨自坐在黑暗中發呆,正要問她怎麼了。錢如意回過神來,起身向爺爺、奶奶屋子去。走到門口,又打住了腳步。
爺爺、奶奶已經一把年紀,當年二老為了撫育錢如意可謂是費盡了力氣。親生的也好,撿來的也罷,這份養育之恩都是錢如意窮其一生難以報答的。她這樣冒冒失失的,是想要做什麼?
於是,她轉身又折了回來。
陸子峰看見的舉動,更加篤定錢如意肯定有事。等她回到屋中,他便也跟在身後,問道:“你遇到很為難的事情了麼?”
錢如意抬頭望著陸子峰,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陸子峰的臉色忽然白了:“莫非……你……”
錢如意將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陸子峰垂下頭去:“你要是當真放不下……”
錢如意頓時哭笑不得:“你胡亂猜疑什麼?我又當真放不下什麼了?”
陸子峰臉上表情比哭還難看:“還能是什麼?你心知肚明。你放不下的,自然是你那老臘肉唄。”
“我呸……”錢如意啐了他一口:“你可真是衛善的高徒,那體面風度沒一樣學會,黑心爛肺卻學的精細。”
陸子峰聞言,臉上頓時變色。
錢如意明白自己失言,明知道衛善是陸子峰的痛腳,好巧不巧口不擇言之下,竟然來捅這個馬蜂窩。她當即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罵道:“這破嘴,讓你胡說八道。”
陸子峰反而十分的心疼起來,呵斥道:“你發什麼瘋?平白的打我老婆做什麼?”
錢如意眼角頓時溼潤了:“你怎這樣傻?”
陸子峰嘆息道:“還不是跟你在一塊兒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兩人拌了這一會兒的嘴,錢如意心頭那股鬱結也化開了。平靜的將老太妃白天和她說的話,說給陸子峰聽。陸子峰聞言,凝神細思了許久:“也許真有這種可能。”
錢如意頓時又煩惱起來,兩手抱頭:“我怎麼這樣倒黴。好端端的招誰惹誰了?”
陸子峰笑道:“你這可有點兒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啊。多少人巴不得能和老賢王攀上關係呢。你這個簡直就是老天爺賞賜給你重生的機會。”
“我才不稀罕。”錢如意心裡煩惱:“不說這個了,說起來就上火。這兩天,我都快變成紅孩兒了,張口就能吐出三味真火來。這件事且放一邊吧。”
陸子峰點頭:“真是天底下的任憑人想不到的事情,都趕在咱們兩個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