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陸子峰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不會是聽錯了吧?”但是,這話問的,他自己都不信。錢如意幹活兒不中用,可是無論眼力、耳力、還是記憶力都是非常厲害的。她只要見過的人,那怕恍惚中看了一眼,再相遇都能一眼認出來。她只要聽過的聲音,那怕再飄渺,如果再次聽見,也能從紛繁中輕易分辨出來。
所以,錢如意如果說是,那就肯定不會有錯。
“這怎麼可能呢?”陸子峰自言自語,將頭垂在錢如意的肩膀上。
錢如意忽然有些後悔和他說這些了。倘若陸子峰不知道,也不會這樣難過。她輕輕拍撫著他的後背:“對不起。”
陸子峰越發將她抱緊:“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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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如意想要分散他的痛苦,違心道:“許是凝翠的錯。”
陸子峰雖然痛苦,卻還不至於就此失去了理智:“你說這樣的話,是要我越發的慚愧麼?”
錢如意將短眉毛一挑:“陸子峰,這咱可得說說明白。你師父做的事,你為什麼慚愧?你和我交待清楚了,是不是這裡頭還有你的事?你今天要是跟我說不明白,我和你沒完。”
原本因為偶像破滅而十分痛苦的陸子峰,聞言頓時升起百口莫辯之感:“我每天干什麼,你不知道麼?”
“我不知道。你今天必須和我說清楚。”
“我什麼事都沒幹,沒得說。”
“你騙鬼啊?你說你什麼事都沒做,我就相信了嗎?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兒?”
“你要這樣說,可有點兒不講理了啊。”陸子峰本來心情就不好,難得的爆發了。話說錢如意也確實有這樣的本事,就算是趙豐收那樣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人,都能被她氣的跳腳。陸子峰到了她跟前,根本就不夠看的。
吵架嘛,就算理虧也是不會承認的。更何況錢如意還未必覺得自己不講理。她將眼睛瞪得溜圓:“你不要和我東拉西扯,我不上當。”
陸子峰是端方君子,讓他引經據典的和人辯論,那是絕對不會露怯的,可是遇見錢如意這種毫無章法,純粹比賽嗓門的爭吵,他就有些支應不住了。
錢如意瞪眼睛,他也只能瞪眼睛:“你胡攪蠻纏。”可惜,他的眼睛再瞪也沒有錢如意的眼睛大,註定他遇到錢如意,就該一輩子吵不贏。
“我怎麼胡攪蠻纏了,你說啊,你說啊……”錢如意聲聲緊逼。
陸子峰一想,錢如意這一半會兒還真沒說出個什麼子醜寅卯來,這讓他想要反駁,還得自己找理由。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事情?把陸子峰給氣得,張著嘴發不出聲音了。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越不說話,錢如意越逼迫的緊,非讓他說不可。
七嫂聽見倆人吵架,心說來勸一勸吧。一掀門簾,於昏暗中看見倆人抱在一起。把七嫂給臊的,轉身又出去了。心說這倆人,真是沒羞沒臊的,吵架還抱在一起。
錢如意和陸子峰本來都氣哄哄的,被七嫂掀簾這麼一打擾也就吵不下去了。再等吃了晚飯,哄孩子的哄孩子,整理書稿的整理書稿。之前吵架的事情誰還記得?
可是,不管記不記得吵架的事。凝翠的事情都在那裡擺著,不正視也是沒有辦法的。
錢如意睡到半夜醒來,想起這件事就再也睡不著了。陸子峰察覺到,坐起身陪著她。
錢如意用被子將他的腦袋矇住,嫌棄道:“睡你的,我現在看見男人就煩。”
陸子峰將被子扯下:“再煩我也是你男人。”
錢如意低罵了他一聲:“厚顏無恥。”
陸子峰都快被她罵習慣了,大半夜的也沒有那精神去分辨。只是半闔著眼眸,懨懨的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錢如意正在因為這個發愁,嘀咕了一句:“哪壺不開提哪壺。我要是知道,還能在這裡煩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