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如意道:“明日我就找個人嫁了,再不讓你和我奶操心。餘生,你和我奶也清閒幾日。”
爺爺睜著渾黃的老眼,想笑卻忍不住溼了眼角:“娃啊,說什麼傻話?婚姻大事怎麼能夠兒戲呢?”
錢如意垂下頭去,內心的愧疚之意,一再的將她淹沒。如果不是她任性,又如何會有今日這檔子事情發生呢?
四伯回了元寶村,也不知道他回去是怎麼和錢五郎說的。回來的時候,大伯、二伯他們都來了。除了錢五郎之外的兄弟五個,圍坐在四伯家的堂屋了,商量爺爺、奶奶的贍養問題。
錢如意沒有問,大家也沒有提起有關錢五郎的隻言片語。但是,此情此景已經十分明瞭。錢五郎被這個家割離了,又或者說,錢五郎離棄了自己老父母和親生女兒。
錢如意靜靜的坐在角落裡,聽叔伯們商量各種事項。鄉下老人養老,兒子多的話,有關老人衣食住行,事無鉅細都要商量好的。這就叫親兄弟明算賬。醜話說在前頭不叫醜。
像錢如意這樣的未出閣的姑娘,本來叔伯們是沒有義務養的。可她的境地和別人不同,叔伯們倒是並沒有多說什麼,但是,錢如意自己心裡難受的要死。
她覺得,自己忽然就變成一個沒有家的人,孤零零不知何處是歸宿。
身為女子的哀涼,在這一刻,恐怕沒有人比錢如意體會更深。
就在大家商量的差不多的時候,四伯的院子裡來了一個花枝招展的婦人,一進門就高聲道:“錢老爺子家是這裡不?”
四伯母走出去問道:“你找誰?”
那婦人笑道:“我找元寶村的錢老爺子,有個孫女的那個。他孫女兒叫如意。”
四伯母上下打量那婦人,點頭道:“那就是我家了。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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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那婦人天生一張喜慶的臉,開口就笑:“我是咱們金山縣冰人館的成媒婆啊。受人之託,來向你家如意姑娘提親的。”
“提……提親?”四伯母的腦瓜子還沒轉過彎。
“對,提親。你是如意姑娘的母親吧。看看這人物,齊頭正臉的,一看就是個難得的利亮人兒。你們家老爺子,老太太在家不?賞個臉,讓我見見唄。”
四伯母這會兒明顯被那婦人給說的暈頭轉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向那婦人道:“那您先進屋吧。”
“得嘞。”成媒婆甩著花手絹就上了臺階,掀起門簾往裡一瞧,脖子一縮就回去了,看著四伯母:“你家這是有事啊?”
因為大伯他們這會兒都在屋裡坐著呢。一屋子男人,就算成媒婆是個見慣場面的,難免也有些拘謹起來。
四伯母道:“有點兒事。”
這時,大伯從屋內出來,望著成媒婆:“你說你是來給如意說媒的?說的哪家?”
成媒婆有些暈菜:“您是……”
四伯母道:“我大哥。您剛才說的如意姑娘,是我家侄女兒。”
大伯介面道:“雖是侄女兒,但是我們大家夥兒一起養大的,我是她大伯,她的事我做得主。您只管說說,我先聽聽。”
這就是鄉下。老人上了歲數自己不能做活兒了,吃上了養老,也就證明當家主事的日子到頭了。餘下的事,就都兒子們當家作主。所以,大伯才說他做得主。若是以前,爺爺管事是輪不到他的。
這種境地,錢如意的處境怎能不尷尬呢?說不好聽一點,就像一隻小狗兒,被易了主了。
她是爺爺、奶奶的親孫女兒,跟著爺爺、奶奶沒什麼。但是,自己有親爹、親孃,被分給叔伯們,三六九日輪住顧算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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