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我養大的娃,又不是踹不出去的東西,怎麼能這樣稀裡糊塗的就嫁了人呢?這事你別管了,我來操辦。”
“那我咋能不管?娃是你孫女,不是我孫女?你辛苦養大的,沒有我的功勞?”奶奶不幹了。
錢如意爬起身,透過窗縫向外望去。外頭天色還沒有亮。趙豐收和他奶奶居住的廂房裡,已經亮起了燈。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那燈又滅了。緊接著趙豐收從屋裡走了出來,又回身帶上了門。走到錢如意窗戶下頭,轉了一圈,停了一會兒。
那邊爺爺、奶奶的屋子傳來開門聲,緊接著是奶奶的聲音,招呼趙豐收:“豐收,你過來一下。”
趙豐收去了一會兒,然後腋下夾著一個什麼東西,披星戴月的出門去了。
錢如意有些睡不著了,她在炕上輾轉了一圈,索性起身去了爺爺、奶奶那邊:“奶,趙大傻幹啥去了?”
奶奶道:“還能幹啥?去趕集了。”
錢如意望著沉著臉色趴在炕頭抽菸的爺爺:“爺,你不是不同意麼,怎麼還讓他去趕集了?”
爺爺不悅的磕了磕煙鍋:“耳朵還挺長,真是女大不中留,還沒怎麼樣的,就學會胳膊肘往外拐了。我還使喚不了他了怎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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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如意道:“我在隔壁都聽見你和我奶吵架了。”
爺爺翻著眼皮:“那你那句話聽見我不同意了?”
這個錢如意還真沒聽見。
爺爺越發的不高興,呵斥了錢如意一聲:“回你屋去,哪有大姑娘家家的,緊趕著說這事的?婚姻大事,自古都是長輩之命,媒妁之言。這才叫明媒正娶。回你屋去。”
錢如意撅了嘴:“回就回。我又不偷不搶的,說句話還不行了。”
爺爺支起身子:“給你慣的,淨學會頂嘴了。將來過了門兒,讓女婿一天打三遍都不屈你。”
錢如意翻個白眼兒:“他敢。”
爺爺被她氣的鬍子都支稜起來了,指著奶奶:“你悄悄,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好娃,淨會頂嘴。”
錢如意見他真的生氣了,耷拉下眼皮道:“我回屋還不行麼?”
爺爺坐起身來:“我忽然想起個事。你不能再在這院兒裡待著了。以前是你倆都沒這意思,從小一起長大的,待著也就待著了。這以後就不一樣了。你倆成親以前,不能再在一塊堆兒待著了。傳出去不像話。”
錢如意望著忽然無比嚴肅認真起來的爺爺,有些苦笑不得:“這些年,關於我的風言風語還少嗎?娃都不知道給我編排出來多少個了,我還在乎這個?”
“那不行。別人傳瞎話,那是嘴長在別人臉上,咱沒辦法。咱自己做事要情理,要自己尊重。不然,不真遂了那些看熱鬧人的意?”爺爺說著,向奶奶道:“你收拾一下東西,咱們帶著娃先搬出這院兒。讓趙家好好把這裡收拾出來,粉刷一下。一輩子一回的事,怎麼著也不能比別人差了。”
奶奶答應了,就去收拾東西。但轉瞬又想起了什麼:“那咱住哪兒啊?”
爺爺想了想:“論理兒,咱們的養老宅子和老五在一起,如意是他閨女,從他那裡出門子是正理。這麼著,你先收拾著。我去老五那裡走一趟。”
奶奶頓時有些擔心:“你也知道,老五全聽他媳婦的。你這去了,不定又給你什麼話聽呢。回頭再給你氣出個好歹來。”
爺爺道:“你別管,我有掂量。”
錢如意就和奶奶在家裡,暫且先收拾了起來。他們也沒打算出去住多久,所以也沒什麼大要緊的東西好收拾。
爺爺出門的時候天麻麻亮,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大亮了。進門來先抽了一袋煙。不用說,又被錢五郎給氣得不輕。
奶奶望著他:“那孽障怎麼說?”
爺爺磕了磕煙鍋,站起身就又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