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就是栗子,栗子你知道吧?”
慧雅郡主搖頭。
錢如意道:“那等我回家了,到了秋天收了栗子,託人給你送一些來。”
慧雅郡主頓時高興起來:“那自然好,你可一定要記著。”
錢如意點頭:“放心,我記性好著呢。”
兩人嘰嘰咕咕說了半天話,也不知道誰先睡著的,一覺醒來,早已日上三竿。
門外一早起來等著伺候的侍女們捧進來洗漱的用品。慧雅郡主先洗漱了,端坐在梳妝檯前,由著那侍女給梳頭。錢如意用她的剩水,隨便擦了一把臉,自己將一頭秀髮梳通了,一分為二,甩在身前編辮子。她一向是這樣的打扮,一身粗布衣裙,梳兩條辮子。別說簪環,連珠花絹花都沒有一朵。鄉下人家,她這樣的已經算穿戴的不錯的了。
往日擱衛如言身邊的時候,衛如言會三不五時的想要給她幾件首飾,或者給她一兩件綢緞的衣裳。而在慧雅郡主這裡,完全不用為穿戴的事多費唇舌的。慧雅郡主根本就不會注意別人的穿戴。或者說,這位年過半百的郡主娘娘,單純的根本就不知道人情世故,更不知道這世間還有高低貴賤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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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人,當真就是看的人本身而已。並不會揣度那人背後的家世,以及牽扯的利害關係。
故而,錢如意待在慧雅郡主這裡,比待在衛如言身邊還覺得輕鬆。
慧雅郡主這便剛熟悉妥當,就聽外頭有侍女道:“周家來人了。等著見郡主娘娘呢。”
那邊客人都等在門口了,慧雅郡主吃早飯這件事就揭過了。錢如意來了衛家也有一段時間了,十分清楚這大戶人家的規矩,如果錯過了飯點兒,除非自己掏錢另外做吃食,不然就只能等下一餐再吃飯。
那些侍女大約也是樂得少做一餐得,竟然都沒人提起一句。
不過這也難怪,遇上慧雅郡主這樣的,估計就算再忠心的奴才,日子久了都會生出墮怠的心思。實在是慧雅郡主這個主子,太沒有存在感了。也就是她在衛家以及這些奴才跟前,有著不可替代得價值,不然,恐怕她餓死、凍死都不會有人知道。
慧雅郡主卻並沒有去多想這些,估計,在她過去的那麼多年裡,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她反而對門外等候的周家得人,比較緊張一些。一把拉住錢如意:“怎麼辦?”
錢如意道:“您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唄。”
“我腦子現在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
面對這樣的慧雅郡主,錢如意也頭疼:“那總不能,你們商量事情,我一個旁人多嘴多舌吧?傳出去,像個什麼樣子?”
“那我可不管,咱們說好了的。我只管充架子,別的我可不知道該怎麼辦?”
錢如意無奈:“好吧,到時候看情況。您要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就幫您說行不行?”
慧雅郡主這樣才放心下來:“就該這樣。”
錢如意在心裡翻個白眼兒,像慧雅郡主這樣的,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那周家的人進來,原來是個打扮的花裡胡哨的婦人,綠褲紅襖子,頭上還簪著大紅的花兒。不知道還以為她是一隻大公雞來著呢。
那婦人走進來,先是向慧雅郡主打拱行禮:“婆子給郡主娘娘請安。”
慧雅郡主是慣會做戲的,尤其端得住架子,將手一擺:“罷了。”
那婦人站起來,自我介紹到:“郡主娘娘,婆子夫家姓郝,因此,人都叫婆子郝媒婆。您喚我一聲郝婆子就成。或者您抬舉我老婆子,喚我一聲老郝,老婆子全家都要蓬蓽生輝了。”
慧雅郡主並不善於和人交際,只是端著那高高在上的架子,睨著那郝媒婆不語。
要知道,慧雅郡主可是有煞名在外的。郝媒婆頓時就心裡七上八下,十分沒底兒起來。站在那裡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額頭上眼見著冒出豆大的汗珠來。
錢如意見了,慧雅郡主這是要用自幼練就得威壓,把這媒婆給嚇死啊。
她連忙走過來,搬了一把凳子擺在那郝媒婆身邊:“郝大娘請坐。”
“哎。”郝媒婆戰戰兢兢坐下:“謝謝姑娘。”